“這麼快就定下宅院了嗎?”柳憶安點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那先祝賀你喬遷新居了。至于為新宅子命名,既然是你買下的宅院,還是由你親自取名吧,更有意義一些。”
“可是,我的文采遠不及你……”聽到柳憶安不願為宅子起名,秋川白有些失落。
柳憶安以為對方擔心宅子名字不夠雅緻引起旁人非議,安慰道:“你自己的宅子,名字隻要你喜歡就好,不必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起名字一事先放着吧。”秋川白覺得這件事不急,可以等柳憶安見到宅子後再定,“你下次休沐是什麼時候呀,我在新宅子等你。”
從秋川白的語氣中,柳憶安聽出了一絲期盼,但她隻是淡淡一笑,嘴角勾起一抹稍縱即逝的自嘲:自己又險些誤會他的意思了,想來秋川白不過是出于禮節,随口客套一句,自己萬萬不能再自作多情,反倒惹人厭煩。
“之前養傷導緻錯過了很多功課,恐怕休沐要等一個月之後了。若得空,我會攜禮上門恭賀的。”
柳憶安的話聽起來十分體面,但和秋川白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樣。
他原以為柳憶安得知這個消息後會很欣喜,結果對方的反應卻十分平淡,似乎這件事和她并沒有什麼關系。
秋川白有一些尴尬,隻好回應道:“那我等你。”
柳憶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柳妹妹,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蕭韻從一旁走來,大大咧咧地喊道,“誰來找你了?”
“秋郎剛搬到這附近,前來告知我一聲。”柳憶安解釋說。
蕭韻上下打量了秋川白一番,随即笑道:“原來是妹夫啊,幸會幸會。上次去柳府探望沒見到妹夫,今日終于得以見到真人,真是芝蘭玉樹,難怪能讓我們柳妹妹費這麼多心思。”
“好了姐姐,你快去忙吧,我馬上就去找你。”柳憶安将蕭韻推走,制止了蕭韻繼續說下去。
蕭韻離開後,柳憶安便同秋川白道别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吧。”
秋川白想再與柳憶安說幾句話,問道:“你願不願意現在同我去看看,離這裡很近的。”
柳憶安搖了搖頭,拒絕道:“還是待我準備了禮物再上門吧,祝賀你開始新生活,我是真心實意地為你感到高興。”
話畢,又叮囑了一句:“回家路上千萬當心,我就先去學堂了。”
秋川白看着柳憶安的身影越來越遠,直至從視野中完全消失不見,才轉身往家走去。
今日他頭一次被外人稱作柳憶安的夫郎,不知為何,他心中有一絲雀躍。
回到宅中,他直奔為柳憶安準備的書房裡,仔細觀察了一陣子房間的擺設,覺得有些細節還是不盡如人意,叫華來重新布置。
“華來,這個筆架還是放在右側吧,會更順手些。還有這個花瓶,搬去角落吧。”
華來按照秋川白的吩咐整理着書房,有些不解地問:“公子,柳少主又不常來,這間房大約也用不上,不用這麼仔細吧。”
“她為什麼不會常來?”聞言,秋川白眉頭微微蹙起,覺得華來的話有些掃興,“她休沐的時候就會來了。”
“公子……說實話,柳少主今日隻怕是同你客氣而已,我覺得她的語氣不像是……”話說到一半,華來看見秋川白的臉色越來越糟,不敢繼續講下去。
“不像是什麼?”秋川白悶悶地問道。
“不像是打算來這裡……”話畢,華來看見秋川白緊縮的眉頭,小聲地補充:“公子您才給柳少主說過什麼,不要在您身上花費什麼心力,柳少主當然會同你保持一定距離。”
秋川白掙紮道:“但是,我們不是還得在外人面前扮演恩愛夫妻嗎?我隻是在履行當時的承諾而已。”
“公子,您和柳少主約定的,是在外人面前扮演恩愛夫妻,如今您都搬了出來,何來外人啊。從今以後,恐怕見到柳少主的機會都屈指可數了。”
華來小聲嘟囔着,見自家公子一幅不谙世事的模樣,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公子,您現下到底是怎麼想的呢?是想扮演一個好的夫郎,還是說您在惦記着柳少主?”
“我怎麼想的…?”秋川白陷入沉思。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的,他隻是有點懷念柳憶安看向他時那缱绻的目光,想聽柳憶安喚自己一聲又一聲的“秋郎”。
他在布置這套宅院時,幻想過無數次柳憶安看見房間後欣喜的樣子,所以他在搬來的第一時間就跑去書院告知她。
是啊,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原本不過是同安辰哥哥聊了幾句,打算多了解一下柳憶安,如今卻不由自主地挂念着她。
秋川白搖了搖頭,企圖把混雜的思緒從腦海中清理出去,可是心中隐秘的心思卻越發清晰。
他承認自己在挂念着柳憶安,隻是不清楚這份挂念究竟為何。
思索良久,秋川白不再糾結自己到底是什麼心情,有更重要的問題要解決。
按照華來的意思,柳憶安似乎不願來新宅,他開始思考如何順理成章地将柳憶安請到宅子裡。
“我要寫一封信,邀請柳家主和曲主夫在柳姑娘月末休沐的時候來新宅子團聚。”話畢,便拿起筆墨開始寫信。
寫完信,秋川白将信封交給了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