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川白聞言直奔卧房,看見鏡子裡一幅不倫不類的妝容,心情立刻從天上跌落到谷底。
天啊!自己剛剛就是這幅模樣見柳憶安的嗎?
秋川白心裡哀嚎。
原來柳憶安是被自己這幅怪模樣逗笑的嗎。
之後接連的幾天,他都如霜打的茄子般,做什麼都無精打采的。
直到柳憶安休沐的那天,他都仍羞愧地不敢直面對方。
休沐日清早,柳憶安來到書院門口等候秋川白。
上次見到他時,他還是一臉歡喜的樣子,今日卻躲着她的視線。
“我來接你回家。”秋川白低着頭,扭捏地說。
一路上,秋川白都沒再開口說過第二句話,隻是一味地悶頭走着。
“妻主,就在這裡。”到了宅子門前,秋川白用盡一路積攢的勇氣,叫出了“妻主”兩個字。
這是秋川白第一次在私下裡稱呼她為妻主,隻是柳憶安卻沒有察覺到稱呼的改變。
秋川白偷偷瞥去目光,見對方沒有什麼反應,心裡更加沮喪。
走過垂花門,滿樹的杏花映入柳憶安的眼簾。
“小姐,是杏樹!”小霜興奮地說道,“等以後結了杏子,我可以給小姐腌杏脯吃。”
聽到小霜的話,秋川白才想起自己為何會覺得柳憶安喜歡這棵杏樹。
柳憶安卧床養傷的時候,若是覺得嘴裡沒什麼滋味,總是讓他幫忙取一些杏脯來。
除了杏脯,杏仁露也是柳憶安平日裡最喜歡的糖水。
也因如此,他在見到這棵杏樹的時候,下意識覺得柳憶安也會喜歡杏花。
“滿樹繁花,如雪似雲,真是好看。”柳憶安贊美道,“秋郎,若結了果子,可以讓小霜采摘一些嗎?”
“這些你說了算。”見柳憶安喜歡,秋川白覺得欣喜。
“你要不要去書房看看。”秋川白迫不及待地想要同柳憶安展示自己的精心布置。
柳憶安跟着秋川白,參觀了整座宅院。
“這邊是正房,是留給你的卧房,今日母親和父親來就住在這裡。”
卧房陳設素雅,家具皆為花梨木所制,散發着淡淡的木頭香氣。房間裡擺設不多,卻件件雅緻,想來是費了一番功夫搜羅。
“東廂房給你留作書房了,筆墨紙硯也都準備好了。”
書房寬敞而明亮,窗外便是杏樹繁花,微風掠過時帶來陣陣幽香。筆墨紙硯整齊地擺放在桌面上,案頭擺放着一盞白瓷燈。
“怎麼留給我了兩間房?”參觀完,柳憶安覺得奇怪,“我也不常來,如此一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房間。”
“怎麼會是浪費,”秋川白立刻反駁道,“你經常回來,就不會浪費了。”
剛說完,小霜便領着柳雲和曲氏踏進了院子。
幾個人又再次參觀了一邊宅院,柳雲和曲氏看到房間裡的裝飾擺設,處處透露了秋川白對柳憶安的考慮,兩人對視一笑,都對這個女婿十分滿意。
在曲氏眼裡,自從秋川白嫁進來,但凡和柳憶安有關的事情,他都要放在心上,事事親力親為。
用晚膳時,曲氏抓住秋川白的手,一臉慈祥地看着他,“有你在憶安身邊,我和妻主真是放心不少。”
“是啊,看到你們如此恩愛的模樣,我們深感欣慰。”柳雲微笑地附和道,“還望你們可以一直這樣相互扶持下去。”
秋川白點點頭,認真地回應道:“我會好好照顧妻主的。”
柳憶安看着眼前的這一幕,心裡百感交集。明知秋川白此刻展現的溫情隻是他在母父面前的可以表演,卻還是讓她恍惚了一瞬。
“母親父親,我們快飯吧,别把這桌子菜放涼了,糟蹋了秋郎的心意。”柳憶安可以轉移了話題。
晚間,待柳雲與曲氏歇下,秋川白與柳憶安回到西廂房休息。柳憶安倚靠在軟枕上翻看書卷,而秋川白則在另一側的榻上側身而卧,他的目光落在柳憶安身上,思緒不能平靜。
“妻主,你能為我們的宅子取個名嗎?”秋川白再次提出請求,語氣中帶着幾分期待。
柳憶安思索片刻,擡頭看向院中那棵開滿繁花的杏樹上,思量了一下,說道:“既然有杏樹藏于院中,不如就叫‘映杏居’吧。”
“映杏居……”秋川白低聲重複,像是細細品味這三個字的意境,嘴角漸漸揚起,“好名字,聽着就覺得溫暖,像春日裡灑下的陽光一樣。”
翌日,先是送走了兩位長輩,随後秋川白又将柳憶安送回書院,正欲回房歇息時,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川白弟弟,是我。”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顧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