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發生了什麼你可比我們清楚多了。”小露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華來。
“诶,别這樣。”小霜用手肘頂了頂小露,“這是少主和少夫兩個人之間的事,你朝華來發什麼脾氣。”
小露也覺得不該遷怒華來,隻是這件秋家這位公子實在是不把自家小姐放在眼裡,她替小姐覺得委屈。
“小霜姐姐,不是我想遷怒,是少夫實在是……”小露看了眼華來,欲言又止,“算了,我們做下人的,不能嚼主人舌根。”
見小露一臉怒意,華來不敢再多嘴,安靜地在一旁站好。
***
秋川白剛踏進屋,柳憶安便語氣冷淡地開口:“剛才有人來家中慶賀。”
“是嗎……家中有什麼喜事嗎?”秋川白聽出了柳憶安的不快,試探性地問道。
“喜事?是啊,若非别人告訴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新納了一個小侍。”柳憶安看見秋川白逃避的眼神,諷刺地笑了笑,“剛才官府還來人警告,要求柳府盡快将方輕塵的身份正式登記到戶籍上。”
“方輕塵什麼時候是我的小侍了?”
柳憶安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
“秋川白,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麼了?”
“憶安你聽我解釋……”秋川白連忙解釋道,“我僅僅是借着這個理由救下輕塵表弟而已,他剛剛幫了我們,我想你大約不會介意……”
“前因後果我都清楚。”柳憶安打斷了秋川白的辯解,“隻是我實在不理解。”
柳憶安眼神冷冽,她站起身來,一步步地向秋川白走去。
“我不理解的第一件事,救下方輕塵的辦法那麼多,為何你選擇在衆人面前為他冠上柳府小侍的名号?”
“我不理解的第二件事,你自己親口說過,你是如何厭惡母父指婚,是如何想與一個情投意合的人相伴一生。你明明如此重視自己的感情,如此重視自己的婚姻,如今為何又視我的婚姻為工具。”
“隻是一時情急……”秋川白垂下頭,不敢直視柳憶安的目光。
“一時情急?”柳憶安一臉不屑,“你隻是從未在意過我而已。你不在意我的名聲,不在乎别人說我是個新婚不過半年就納了小侍的薄情女子。你也不在意我的感情,你以為我不過是聽從母父之命娶了你。”
柳憶安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裡帶上了一絲哭意:“你知不知道,早在我們定下婚約前,我就已經心悅于你了。”
柳憶安的坦白讓秋川白感到一陣恍惚。
“你說什麼?”秋川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我說,早在訂婚前,我就已經心悅你了。”柳憶安轉過身去,不願再看他,“我答應母父的指婚,是因為婚約的對象是你,我以為你也是願意的。”
“可是,我之前從未見過你…”秋川白遲疑地開口。
柳憶安沒有回應他,繼續說道:“你在新婚夜提出要與我和離,我雖難過,卻也不願讓你為難。我答應與你和離,并非是因為我不在乎你,恰恰相反,是因為我太在乎你的感受。我也曾想過,如果我不答應和離,你就不得不一直陪在我身邊。”
說到這裡,柳憶安輕輕地搖了搖頭。
“可是不行,我告訴自己不能這麼自私,我不能犧牲你的感受成全自己,喜歡不是那樣的,我喜歡你,所以尊重你的選擇。”
“後來,我從山崖上掉下去,你來救我,我很開心。”柳憶安語氣中的哭意越來越明顯,她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情緒後才繼續說道,“我以為你也開始喜歡我了,我以為我的真心打動了你,所以我為你赢來了玉錦齋的花燈,想在花燈節那日向你表明自己的心意。可是你……”
後面的話不用柳憶安說,秋川白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花燈節那日,是他親口告訴柳憶安,他做這一切隻是為了報恩,是他讓柳憶安今後不要在自己身上多花心力。
“你讓我同你和離,我答應了。你讓我不要再為你花費心力,我也做到了。你想讓我做的,我都做到了。”
秋川白聽到一聲輕輕的哀歎,他顫抖地伸出手,想抓住柳憶安的衣袖,卻在半空中停滞住。
“我從未怨過你,可是你如今為何要這般利用我。”
柳憶安的聲音低而輕,像一根銀針,刺入秋川白心髒,讓他覺得隐隐作痛。
“我心悅你,所以尊重你的感受。而你呢?你是怎麼做的?”
面對柳憶安的質問,秋川白隻能不停地道歉。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秋川白的聲音顫抖着,眼淚無聲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