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輕塵隻是客人,不是小侍,自己不能像個妒夫般,否則一定會遭她厭棄。」
他不敢再胡思亂想,就默默等待着,直到月亮高懸于頭頂,照亮了整個院子,柳憶安才從房間裡出來。
他不知道究竟等了多久,隻知道自己的雙腿已經僵住,當他邁開腿準備跟上柳憶安時,一個趔趄讓他差點摔好,所幸扶住了身側的牆。
等雙腿恢複了知覺,他趕緊跑到小廚房,盛好了醒酒湯,送到了書房。
“妻主,”秋川白敲了敲門,“我給你煮了些醒酒湯,要不要用一些。”
柳憶安驚訝于秋川白還沒睡,她打開了書房門,看見秋川白端着一個精緻的白瓷小碗,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她。
“這麼晚了,怎麼突然想起給我煮醒酒湯。”
柳憶安微微側身,讓秋川白進來。
“你不常飲酒,喝點醒酒湯會讓你舒服些。”
秋川白将小碗放在桌上,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柳憶安以為秋川白是想監督自己将醒酒湯喝完,便一口氣喝盡,把空碗遞給了他。
“多謝了,飲下這湯後确實舒服了一些。”
秋川白接下空碗,仍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你…還有什麼事嗎?”柳憶安疑惑地看向秋川白,不知道他是何意。
“今日你還要待在書房嗎,不如回房睡吧。”秋川白開口邀請道。
柳憶安搖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幾日太忙,功課有些落下,晚上需得看看書,就不回卧房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所以不願回屋?”秋川白鼓起勇氣,将自己的擔心問了出來,“你生氣是應該的,能不能告訴我,怎麼做才能讓你消氣。
自從那日柳憶安傷心地質問自己後,他便很少有機會見到柳憶安,就算見到了,對方匆匆打個招呼後就又去忙了。
所以他一直沒有時機好好地對她道歉,也沒能将自己如今對她的心意說出口。
今夜,柳憶安待在方輕塵屋子裡久久未出,讓他産生了一種危機感,總覺得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日無論如何都要将自己的心意同柳憶安說明白。
“我沒有生氣了,方公子也是我的恩人,能幫到他,我也很高興。”柳憶安不想同秋川白多說什麼,隻想打發他快些離開,“你也不用做些什麼,我們就像之前那樣相處就好。”
“你一定還在氣我對不對,你罵我吧,你消氣之後,别讓我離開了,好嗎?”秋川白握緊手裡的瓷碗,語氣裡充滿深深的不安。
“你放心,我已經想開了,之前是我不好,沖你發了脾氣。”柳憶安揉了揉太陽穴,感到有些疲憊,“若是沒别的事,你先回房休息吧。我有些頭暈,想早些溫習完功課。”
聽出了柳憶安的不耐煩,秋川白不敢繼續打擾她。
“好,那你看完書便早點休息,我先下去了。”
說完,便趕緊離開了。
翌日清晨,秋川白去向曲氏請按時,看見方輕塵已經在陪着曲氏聊天了。
“方公子,昨晚休息得可還好?”
“托您和家主的福,在下休息得很好。”
“你若有什麼不習慣的,可以告訴川白,诶,剛提到他,他就來了。”看到秋川白出現,曲氏将他招呼到自己身邊,“川白,坐我旁邊吧,以後方公子的事情就拜托你上心了,你們是表兄弟,說起話來更方便些。”
秋川白輕輕颔首,對着曲氏答應道:“是,女婿定會安排好。”
說完,他轉身看向方輕塵。
“不知表弟在柳府是否還習慣,若覺得拘束,可以去映杏居暫住。如今妻主不住書院,我便也無需回到那裡了,新院子白白空下豈不可惜?不如表弟住過去,一來表弟會更自在些,二來也算幫我看住那院子。不知輕塵表弟意下如何?”
方輕塵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守在柳憶安身邊,自然不願意搬出去,便一口回絕道:“多謝表兄好意,我雖名義上是貴客,但總歸是受了柳府照付,我願意留在這裡做一些粗活,也算是回報柳府的庇護之恩。”
方輕塵這話說得客氣,讓曲氏覺得他十分懂事,想留他在自己身邊。這幾日妻主忙碌得很,他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好在方輕塵願意陪自己聊天,自己總算沒那麼無聊了。
“川白,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隻是你平日裡忙着管家,我這身邊連一個同我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輕塵來了,就讓他留在這裡吧,就當陪我這個老人了。”
曲氏順着方輕塵的話說下去,一番話讓秋川白難以拒絕。
“既然嶽父都這麼說了,我怎還敢讓表弟搬走呢。表弟願意留下,我作為哥哥當然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