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身體會了,才知道這句話的重量。
接着,她又想起來方輕塵當時的眼神,仿佛他也親身經曆過類似的事情,也不知道他過去經曆了些什麼。等自己康複了,有空一定要好好問問他。
睡了還不到兩個時辰,就有人搖醒了自己。柳憶安揉揉眼,江廷不知何時來了醫館。
“柳大人,出事了,朝廷送來的藥半路被劫走了。”江廷在柳憶安身側小聲耳語道。
“什麼?”柳憶安連忙坐起身,“我們出去說。”
兩人蹑手蹑腳地走出醫館,見其她病人還在深睡,才敢出聲讨論。
江廷壓低聲音,神情凝重:“藥材運送至竹安縣西北方的山道時,被一群山匪攔截。她們從山上扔下亂石,打亂了隊伍,劫持了所有的藥材後就迅速撤回山裡了。”
“大家現在都知道我們急需赤陰藤,是不是想趁機勒索我們一筆?”柳憶安猜測,“我們去同她們讨論下”
江廷搖了搖頭,“這夥山匪根本不打算把藥材賣給我們,她們看不上我們給的區區幾百兩銀子。她們想等疫病蔓延,讓藥價水漲船高後再高價賣出。”
“這夥賊人…”
她本以為對方是趁火打劫,勒索一筆後此事便了結。可如今看來,這些山匪早已打定主意,要利用疫病大發橫财。
這幾日晝夜不分地忙,再加上一時氣急攻心,柳憶安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忍不住趔趄了一下,江廷立刻上前扶住,才發現她手心滾燙。
“大人——”
“麻煩江大人扶我去桌邊,我要寫封信。”
***
與此同時,京城将軍府,陸映昭接過下屬呈上的密報,臉色一黑。
“她被感染了?藥也被劫了?”
“是。”下屬在一旁回應,“那夥兒山賊不知是從哪冒出來的,此前并未見過。”
陸映昭狠狠捏緊信紙,眼中怒意翻湧。她平生最恨的便是這種罔顧人命、趁火打劫的鼠輩。
“傳令下去,集合一隊精銳,即刻跟我出發剿匪!”陸映昭怒聲道。
副将立刻領命而去,然而,就在她準備出門之時,一道溫潤的聲音從側旁響起。
“陸将軍,稍安勿躁,此時千萬不能帶兵硬闖。”
自從柳憶安離開,方輕塵每晚都難以入睡,今晚他同往日一樣在院子裡閑逛,将方才的對話盡數聽去。
“若逼急了,萬一山匪狗急跳牆,将所有藥材毀掉,竹安縣就沒救了。”
“你說得對,”在方輕塵的勸說下,陸映昭冷靜了下來,“此時最重要的是奪回藥材,可這夥兒山匪占山為王,若不強攻,怎麼才能取回藥材。”
“我們可以扮作藥商,故意被這夥兒山匪劫走,摸清裡面的情況。”
“好,我這就讓川兒回來,他是男子,想來那夥兒山匪會對他放松警惕。”
“我來,”方輕塵眼神堅毅,“憶安等不及了。”
“你?”陸映昭用審視的目光打量着方輕塵,“我知你擔心柳憶安,可此事并非兒戲,你不要在這個時候逞強。若被發現,你的性命暫且不提,柳憶安和竹安縣的百姓該如何?”
“此事非同小可,我絕不會用憶安的性命來逞強。”
說罷,方輕塵一個輕盈地轉身,伸手一探,拔出了等在一旁的下屬身上的佩劍。
“還請陸将軍賜教。”
陸映昭沒有多言,手掌一翻,拔出自己的長劍,毫不遲疑地一劍直刺方輕塵。隻見對方側身一閃,動作輕盈如燕,用最小幅度的動作躲過了她的招式。
見狀,陸映昭劍勢一變,改刺為劈,劍刃寒光閃爍,裹挾着淩厲的風聲直逼方輕塵肩頭。
就在劍鋒即将觸及的一瞬間,方輕塵忽然微微擡手,劍尖輕輕一挑,精準地架住了陸映昭的劍,接着手腕一翻,借力将她的攻勢引向一旁,整個過程行雲流水。
幾個回合過後,陸映昭收回劍,看向方輕塵的眼神裡多了幾分複雜的意味。
“你練過武?”
方輕塵輕輕點了點頭,沒作出任何解釋。
陸映昭也沒有追問,她将手中長劍收回劍鞘,“既然如此,我便不再攔你,你自己多加小心。”
說罷,她對着下屬吩咐了下去:“去準備一批上等藥材,再找幾個機靈的随從,讓方公子帶上。既然要裝作藥商,便要裝得像些。”
“是。”下屬拿回自己的佩劍,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等下屬全部離開,陸映昭看向方輕塵,問出了心底的疑問。
方輕塵的劍法她曾見識過,隻不過那人早就不在人世了,也未曾聽聞她有什麼徒弟。陸映昭從未想過一個身份卑微的男子會使出她的劍法。
“方公子劍術高超,可否告知師從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