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并不難找,她出現在人群中的那一刻,仿佛有什麼感應似的,慕青一眼便看見了她。
她看上去變了很多,氣質和以前不同了,身體也健壯了些。
可是她的目光依然是那麼溫柔和鎮定,就像多年前她望向自己時一樣。
他日日的祈禱終是被上天聽到,曆經多年,他終于将她擁入懷裡。
雖然她失去了過往的記憶,但這也證明着,他和她,會有一個新的開始。
這次,他絕不會再犯過去的錯,絕不會再任由别人觊觎她。
畢竟,她是他注定的妻主。
***
柳憶安被突如其來的擁抱吓得僵在原地,男人的氣息将她整個人籠罩其中。
“你先松開我。”
男人沒有松手,反而收緊了懷抱,仿佛要把柳憶安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柳憶安心裡更着急了,“你快放開我,我夫郎知道了會生氣的。”
“你說方輕塵嗎?他才不是你夫郎,他隻是個騙子,你莫要相信他。”慕青将頭埋在柳憶安的頸間,沉迷在她的氣息中。
柳憶安心中大驚,但她故作鎮定道:“你憑什麼那麼說我的夫郎?你有什麼證據嗎?”
她一邊問,一邊悄悄掙紮着。可對方的雙臂卻如鐵鉗一般,将她牢牢禁锢在懷裡,絲毫不給她逃脫的餘地。
“證據我會給你的,先讓我抱一會兒,求求你了。”
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哀傷,還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撒嬌,柳憶安被這聲音迷了心竅,不再掙紮,任由他抱着自己。
過了很久,眼前的男子終于松開了緊緊纏着她的胳膊,牽着她的手走到一張圓桌前,上面擺着各種吃食。
“你一定餓了,邊吃邊聽我說吧。”男子為柳憶安盛了碗稀飯,“你還記得嗎?我們大婚的那晚,你怕我餓,為我準備了各種點心,連粥也準備了鹹甜兩種味道。”
“大婚?我們大婚?”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個都說和自己成過婚。
她到底有多少個夫郎?
“你說你是我夫郎,方輕塵隻是個騙子?”這些消息太過震撼了,柳憶安被驚到吃不下飯,“可是我覺得方輕塵很眼熟,而且我……”
而且我很喜歡他。
這句話柳憶安隻在心裡默默念叨,沒有說出來。
“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郎,我們是有母父之命媒妁之言的。方輕塵,他隻是小侍罷了。”慕青故意省略了方輕塵是怎麼被納成小侍的。
這麼說,是自己在婚姻裡三心二意?雖然娶了個膚白貌美的夫郎,但還是愛上了方輕塵,将他納進門了嗎?
難怪自己會對方輕塵感到心動。
柳憶安開始心虛。
不對不對,憑什麼他說什麼我信什麼。
“你怎麼證明呢?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
“我原名秋川白,現在改名為慕青。”柳憶安見他從懷裡掏出一張紙,小心地展開,“這是我們的和離書。”
隻見和離書上分别簽着“柳憶安”“秋川白”的姓名,并按有手印。
“你可以按一個手印對比一下,看看是不是你本人。”
柳憶安拿起和離書,仔細觀察着,心裡越來越納悶,“為什麼上面簽着‘柳憶安’?可是我不是叫‘方憶安’嗎?”
聞言,慕青一下就猜到了方輕塵的想法,單叫“憶安”沒什麼,可若是加上“柳”這個姓氏,就太危險了。
“柳家出過事,這個姓很危險。”在這件事情上,慕青沒有趁機落井下石,“此事,他大概也是為了姑娘好。”
柳憶安怔怔地盯着那張和離書,心頭的疑惑和震驚如潮水般翻湧。
柳家出了什麼事?
如果方輕塵是為了自己好,為何不告訴自己真相,反而要隐瞞她的身份?而眼前的慕青……他的話又有幾分可信?
她強令自己鎮靜下來,繼續問道:“那我們當初又為什麼和離?是因為我納了方輕塵進門嗎?”
這個問題,慕青早就想好了回答,隻是他的情緒還是不由得波動了一下。
同柳憶安和離,是他心頭永遠的悔恨與傷痛。
“那時候,你遭人陷害,被迫卷入京中的權謀之争。為了保住性命,你隻能放棄柳家的身份,遠走他鄉。”他低聲道,目光裡透着無盡的憐惜,“而你……為了護我周全,同我和離。我心裡雖不舍,但終是拗不過你。”
“不過現在沒事了,如今我已有能力保護你不受奸人所害,我們再也不會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