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座開始前人聲鼎沸，低年級的看見高年級的學姐學長，眼神中多了幾分羨慕，而大學生在中學生眼中則是另一種存在，“成年人”的感覺。

叽叽喳喳聊天中，李雅推了推沈念舟，附耳小聲道：“年輕還是好。”

沈念舟眼神複雜瞥了眼李雅，“年輕……你怎麼說的好像步入中年？”

李雅眼神示意，道：“小女生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順着視線，沈念舟看向邊上中學組，幾個女生擠在一起小聲說話，目光不由自主看向另一邊，視線的終點——李熙載。

出衆的人無法泯滅于人群。

李熙載低頭玩手機，絲毫不受周圍吵雜印象，偶有人過來要微信，他默默收起手機拒絕。

“很守‘男德’。”

李雅評價到位。

手機顫了下，是李熙載信息。

李熙載：【還生氣？】

言簡意赅的關心。

沈念舟：【注意聽講。】

不知是不是她話起了作用，之後的講座，李熙載全程沒有低頭，聚精會神聽課，一本正經模樣倒讓沈念舟好笑起來。

他是長了一副“好學生”模樣，難道平時在學校亦是如此嗎？

突然好奇。

“你這學生，不錯。”李雅眼神在兩人之間轉了兩圈。

“我隻是個打工的，與我無關。”

李雅若有所思，并不反駁，微微聳肩算是搪塞過去。

若說“不錯”，沈念舟憶起兩人相處時光，總覺心頭鮮花盛放，小小的藤蔓枝丫，一點點的小花，競相綻放。

與李熙載相處多日，隻想起他的好，她仔細回憶，除了他最初騙了她1000塊錢，這事她記恨上了，可她也因禍得福“升職加薪”，破财消災。

更多的時候，李熙載隻是默默在她身邊學習，偶爾帶她打遊戲，或者——戲弄她。

各種形式的戲弄。

看着少年人後腦勺，沈念舟思緒雜亂，眼神卻挪不開。

她想，她與他也算相熟，在人群中，他是不是對她也會有點偏心？

哪怕隻是一點。

前方的少年忽而轉頭，順着她視線，四目相交，下一秒，手機就顫動起來。

李熙載：【後背要着火了。】

你看，就會取笑她。

沈念舟埋頭回擊：【自作多情！我是看你邊上小夥！】

李熙載不可思議看了眼身邊好友，目光偏向沈念舟，眉頭輕蹙，一臉不可置信，似乎在質疑她“品味”。

不知一會兒他又會發來什麼“吐槽”，她絞盡腦汁想着回怼之言，半晌卻不見手機動靜，取而代之的，李熙載臉轉向另一個方向，對着斜前方點了點眼簾，又指了指講台，似乎在提醒誰認真聽講。

不知為何，沈念舟徒然有個感覺，他一定熟識對方，并且，關系不錯。

因為，李熙載是很冷淡的人，不愛管别人閑事，泰山崩于前亦能泰然處之。

隻是，有點小小的好奇，沈念舟微微探頭，女生小小的臉透着稚氣，可可愛愛的模樣，後腦勺晃了晃，像是在笑。

熟人。

講座結束後，沈念舟領着松散隊伍回實驗室，有點心不在焉。

其實也沒差幾歲，卻像是兩個世界，一個她不懂，一個他在世界，他們之間距離就像泳池觸及不到的池底，她掙紮了一會兒也無法站穩的懸浮感。

說怅然若失也不對，總覺得哪裡不大自在，她試圖解釋這種不适感，隻覺徒勞。

李熙載：【不舒服？】

這麼解釋也對，她感覺自己咬了一口檸檬。

沈念舟：【才沒有】

覺得不爽又補道：【要你管】

李熙載：【我管就我管吧。】

明明是埋怨，被他一解讀，又像她在撒嬌，他也是遷就她的“無理取鬧”。

她倒成了幼稚的那一個。

靠在實驗室門口，沈念舟抱着胳膊，高中生們一個個進屋，李熙載路過她時，她感覺一道目光，第六感如此神奇，一轉頭就撞上一個女生視線。

怎麼形容呢，有一種類似……

“喂，你，跟他很熟嗎？”女生“瞬移”到沈念舟面前，上下打量了她。

“誰？”

“李熙載。”

又是他。

煩躁的情緒再次作祟。

怎麼又因為他，到底為什麼要在意他？

“有事？”已在“爆炸”邊緣。

明明，她是想保持距離的，可心裡那條紅線在不斷坍縮，步步緊逼。

“沒事，就是警告你，不要打他主意哦。”女生似笑非笑的模樣，似在宣誓“主權”。

沈念舟還想張口說什麼，聲未出，面前橫過一隻大手，猛地按住前面女生頭。

“啊啊，幹嘛！”女生試圖挪開大手，結果隻能徒勞哀嚎兩句。

“李熙載，你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讓你松手！懂！啊啊啊，我的發型。”

一反平日冷淡模樣，李熙載甚至輕笑了下，是很寵溺的笑。

因為不常見，所以沈念舟心弦一緊。

有人扯了她心髒，一拽一拽，她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