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喝了口水,繼續道:“我們三個之前一緻認為,魏知先生應該是那種賽事的佼佼者。賽事能夠提供特殊的代币——代币可以用以交換正常的貨币,以魏知先生的消費水平,能看出賽事頂尖的選手可以獲得相當優渥的報酬。”
他話音一轉,又出現了熟悉的審慎:“問題就在于,如果這位先生同樣身為觀察者,他究竟是為什麼要參加這個賽事?這和未來先生完全不插手世界進程的舉動截然相反。”
貝娅塔從消毒櫃裡拿了三個碟子,擺在了三人面前,現在她往沈津铎面前的碗裡叉了塊瓜:“很好,請吃。”
沈津铎:……
第一位領隊的發言介紹,埃策爾接過他的話頭:“除了以上幾點外,喬伊蘭德讓我感到非常矛盾,這個國都的生活水平很高,人們的表現不像是受過噩夢侵擾。一個完全沒有噩夢的區域,這可能嗎?”
不愧是親和力NO.1的皇子,埃策爾總是會優先觀察民衆的狀态。
貝娅塔給三人都夾了水果,然後順手叉了一塊遞給在身邊坐下的人。
提爾南這回沒有推拒,他低頭吃掉了那塊晶瑩剔透的果肉。
雷米爾欲言又止,提爾南開口道:“酒店人員告訴我,這些水果的賞味期比較短,所以。”
所以幾人默默吃下了來自貝娅塔的關愛。
而貝娅塔在心中忍笑:這隻貓在别人面前撒謊向來毫無破綻。
小插曲結束後,雷米爾總算是能說上話了,身為群星娛樂公司的股東之一,他對喬伊蘭德的産業有了一定猜測:“借助貝娅塔的同步翻譯,我剛剛查閱了喬伊蘭德的首都地圖,發現有點矛盾。”
“舉個例子,埃舍裡亞擁有豐富的文化資源,所以你能在埃舍裡亞找到劇院、博物館、藝術畫廊;同時也能看到相當多元的娛樂場所,酒吧、主題公園等等,包括一些娛樂産業。”
“但喬伊蘭德的娛樂,隻圍繞着一個東西展開。”
貝娅塔咧嘴一笑,一錘定音:“噩夢競技。”
原先的猜測被貝娅塔肯定時,幾人還是難免露出吃驚表情。
喬伊蘭德的科技水平,已經發展到可以把噩夢娛樂化了嗎?
而且那場波及範圍巨大的爆炸,似乎也沒給這裡的人民帶來陰霾……不,或許用遊客來形容他們更準确。
沈津铎眉頭緊皺:“在恐懼中尋求刺激?”
至始至終一言不發的銀發男人突然打開了播放器。
節目中,一道熱情洋溢的聲音從中傳出:“噩夢競技!沒有什麼比競技比賽更讓人血脈噴張!”
“讓觀衆們目睹選手們在兇險萬分的噩夢之中與怪物、恐懼作鬥争,在本能之中體驗腎上腺素拉滿的激動與專注!”
“來吧,親愛的玩家,展示你的冒險精神、勇氣與愛的最好舞台,亦或者,你有你獨特的冷血無情,你有你最怨恨的仇敵,那就與他在噩夢之中相見!為你的宿敵報名天際線公司新一屆的噩夢賽事!”
“讓我們看看本屆大賽的冠軍獎杯,将花落誰家!”
“預備投注通道已打開,請各位觀衆朋友們,為你們心儀的選手投上寶貴的一票吧!”
許是那人嫌那廣告聒噪,又把播放器給關上了。
将軍,某些時候,你又是極其隐蔽地透露出你的可靠。
埃策爾的表情也是緊繃着的:“不知道他們這邊的平均噩夢等級有多少……瓦爾迪斯過去沒有修建哨塔,險些遭遇滅國。可一路過來,喬伊蘭德大部分也是尋常建築……唔。”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座沙漏形狀的大廈,有問題。”
眼看着這幾人都已經猜了個七七八八,貝娅塔這才抓起身邊那位的發辮,饒有興味地把玩,玩味道:“這位不愛說話的功勳者領袖,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提爾南的臉上寫着:你确定要問我?
貝娅塔笑道:“當然,沒必要再耗下去了。”
提爾南颔首,他的口吻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更是因為表述内容而帶着絲絲冷意:“查看觀察者留下的提示,能夠看到内部可供交易的物品。以下内容隻是我的猜測,是否正确需要核驗。”
“喬伊蘭德以某種渠道聯通了第一闆塊的四大領域,并以此獲得了用以噩夢競技的能力。他們掌握了從生命體身上剝離能力的科技,并且将其中的能力明碼标價。喬伊蘭德的價值體系混亂,财富分布不均,天際線公司提供的交易平台上,甚至有人售賣生命。”
歡欣的國都的地皮之下,是污穢不堪的畸形社會。
“來到這裡的人,有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玩家],玩家進入噩夢内部,以自己的生命為籌碼,赢,獲得可因,輸,供養噩夢,公開記憶,供人消遣。”
“想要摧毀喬伊蘭德,首先必須毀滅天際線公司。注意,它是一個世界級集團,喬伊蘭德隻是它的其中一個市場,其次,便是摧毀這裡的世界中轉站。”
舊日的領袖鋒芒不減,他的結論是一個指示:“這裡的噩夢狀态很奇怪,我們需要想辦法進入天際線公司,并借此接觸到他們掌握着的噩夢科技。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參與噩夢競技。”
提爾南的手指在虛空中點擊了幾下,而後解除了遊戲設備的防窺模式:“不幸的是,目前排名第一的玩家,我們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