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重重地砸在球闆的白框上,彈入球筐,隊友們都為這一漂亮的反擊而喝彩。
比賽繼續進行,沈淮硯卻擰起了眉毛,楚堉仁怎麼還站在那裡,還詭異地朝自己陰笑。
就在他考慮要不要讓楚堉仁加入比賽趁機拿籃球砸他的時候,他注意到楚堉仁擡起了手機,向他展示了一個什麼樣的畫面。
由于他的注意力一半在場上,故而沒有看清手機的畫面。
直覺有些不妙,他幹脆地繞到場地邊緣,打算仔細看。
看到他過來,楚堉仁則收起了手機畫面,露出了狡詐的笑容:“沒事,我就是看看你們比賽。”
原本不想破壞比賽,沈淮硯還是邁出了球場,幹脆地捏住了楚堉仁的衣領,微微喘着氣:“别裝樣子,你想讓我看什麼就拿出來看。”
楚堉仁開始拿喬,直接将手機揣進口袋裡。
沈淮硯懶得跟他廢話,他們兩個的梁子已經結下,也沒必要和這家夥客氣。
他幹脆地從楚堉仁口袋裡掏出手機,屏幕仍舊亮着,顯示的是視頻通話的畫面。
看清畫面的一瞬間,沈淮硯瞳孔放大,被逼在牆角的正是穿着校服的沈一,七八個男女圍在沈一旁邊,其中幾個還再抽煙。
“沈淮硯。”兩三聲驚叫響起。
一陣風聲擦着耳邊響起,沈淮硯立刻反應過來是籃球飛過來了,他一個彈跳轉身,籃球幾乎擦着他的臉頰越過去。
他伸手猛地抓住籃球,順勢改變了籃球的運動軌迹,直接将籃球砸向了楚堉仁的臉龐。
雖然這一擊用了足夠的力道,但距離實在太近了,沒有發揮出足夠的力道。
隻聽一聲悶響,楚堉仁向後連退幾步,捂住了臉。
紅色的液體從他指縫間滑落。
沈淮硯的手垂在身側,他握着手機的手微微發顫,幾次呼吸後,他聲音平靜:“叫你的人停手。”
楚堉仁沒有放下手,他的鼻腔仍在往外冒血,他的幾個手下圍了過來詢問他的狀況,攙扶着他站起身。
站在原地的楚堉仁接過濕巾胡亂擦拭着臉上的血,瞪着沈淮硯說道:“沈淮硯,你有骨氣,讓我在一周内進兩次醫務室。”
他突然放大音量:“喂,你們聽着,給我狠狠打沈一,既然我被砸出血,也讓沈淮硯的哥哥見點紅,不然怎麼說得過去呢?”
視頻通話仍舊開着,沈淮硯立刻拿起來望向了對面。
沒有說話聲從那邊傳來,那邊的畫面黑掉了,沒有聲音。
“如果我哥有什麼事,我就讓你從二百斤變成一兩。”沈淮硯握着手機定了定神,向體育館大門跑去。
李老師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和其餘同學都圍了過來,顧不上喊住獨自離開的沈淮硯,李老師慌忙湊近查看那個學生的傷勢。
就算被籃球砸了,也最多是摔一下,至多眼鏡碎掉,教書這麼多年,第一次見有學生在自己的課上受這麼嚴重的傷。
看到楚堉仁傷口的時候,李老師到吸了一口涼氣,這孩子的鼻梁都有些歪了,深一塊淺一塊的血迹糊滿了整張臉,觸目驚心。
“班長呢,帶所有同學回教室,學委再把這事告訴你們班主任,來兩個男生跟我扶着楚堉仁同學去醫務室。快!”李老師急忙指揮着,跟着幾個學生離開了籃球館。
班長陳潇羽皺着秀氣的眉頭,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招呼大家回教室倒是氣勢十足。
“剛才是怎麼回事?”她擰着眉走在齊正則的身邊,她印象中他和沈淮硯他們在一起打籃球,“楚堉仁怎麼受了那麼重的傷?”
“我也不太清楚,我們正在打比賽,楚堉仁大概是一直跟他那幾個朋友站在場邊上觀戰,不知怎麼的,對面有個球脫手往場外飛了,剛好沈淮硯和楚堉仁就站在那裡,接着沈淮硯就把球砸在了楚堉仁臉上。”齊正則回憶着自己的所見。
他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就前幾日沈淮硯和楚堉仁的交鋒來看,沈淮硯不像是會這麼明目張膽把把柄留在别人手裡的人,就算是真的想收拾楚堉仁,他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
“他們的梁子倒是一開始就結下了,我隻是擔心沈淮硯剛轉過來就被退學,楚堉仁平日裡作威作福,恐怕送走沈淮硯以後隻會更嚣張。”陳潇羽歎了口氣。
兩人落在了班級隊伍的最末尾,現在是上課時間,校園内沒什麼人,他們倒顯得有些突兀了。
“唉,這事恐怕楚堉仁的家長不會放過沈淮硯,也不知道能怎麼幫助他,他真是太沖動了。”齊正則也跟着歎了口氣。
季郁荷慢悠悠走在兩人前面幾步的位置,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挑了挑眉,沈淮硯藏得還真是夠深,看來學校裡沒幾個知道他是秦家養子的事情。
季郁荷倒是不擔心沈淮硯,他自己本就能打,就算楚堉仁的父母鬧到學校要個說法,秦汝州一擡手便可以擺平了。
況且,就她對沈淮硯粗淺的了解,他不是那種頭腦發熱做事不計後果的人,能讓他當場發這麼大火失手将楚堉仁打傷,絕對有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