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很大事,周潮他很快就趕來了,所以我沒受到很大傷害。”沈一溫和地解釋着,他不想讓弟弟太過擔心。
沈淮硯一隻手摸出了手機撥通周赫爾的電話,另一隻手則撸起沈一的袖管檢查着。
沈一的手掌上有很明顯的擦痕,傷口裡并不見泥沙,應當是用流動水沖洗過了,他的手臂上也有些許細小的傷口。
隻是沈一的傷口向來不好,他不得不重視一些。
周赫爾那邊很快接通了電話:“喂?幹兒子,什麼事?”
“我哥哥他,受傷了,能去爾雅醫院找你看一下嗎?順便還有會診的事情……”沈淮硯想了想,若是請周赫爾開車來接他們,恐怕要再等下去,不如他們直接打車過去。
爾雅醫院,聽到這個名字,周潮不經意地挑了下眉,他當然知道爾雅醫院屬于周家。自己的高祖父和周赫爾那一脈的高祖父是親兄弟,隻是兩家選擇了不同的發展方向,更是由于人丁興旺,所以聯系漸漸減少,在他們這一代隻算是點頭之交了。
周潮知道周赫爾和秦汝州關系一向要好,隻是他小看了沈淮硯這個孤兒,剛到秦家幾日便和周赫爾關系好到可以直接打電話。
他眯起了眼,牙齒咬着口腔内壁的人,原本他是打算将寶押在秦天柏身上的,沒想到沈淮硯給了他這麼多驚喜。
那……他的目光掠過沈一,若是拿捏住沈淮硯如此在意的親哥哥,想必會事倍功半。
“嗯,我本打算今晚和你說的,今晚十點專家助理就會到達國際機場,本打算讓你哥哥明天來的。”周赫爾立刻回應道。
“那我們現在過去方便嗎?”沈淮硯問道。
“嗯,你們過來吧,幹脆今天就讓你哥哥辦理住院手續吧,也省去了再來回折騰。”周赫爾立刻答應了下來。
挂了電話,周赫爾才想起來,聽沈淮硯的口風,秦汝州恐怕不知道這件事,這……
周赫爾揚了揚眉,自己還是不多嘴告訴秦汝州了,有什麼事還是讓沈淮硯親口告訴秦汝州吧。
在等出租車的時候,沈一說道:“弟弟,這次真的多虧了周潮,若不是他突然拎着棒球棒出現,我恐怕要被他們打傷了,他一個人和他們一起打,把他們都趕走了。”
“嗯,多謝潮哥。”沈淮硯點了下頭,不急不徐地說道。
他的目光落在周潮單手拎着的棒球棒上,白色的部分濺上了大量紅色,想必周潮下了死手。
“不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雖然是周五,但是總歸還是要上課的。”沈淮硯繼續問道。
“嗯?”周潮眨了下眼,笑了笑剛想說些什麼,就被一聲喇叭聲打斷了。
原來是出租車已經到了,周潮上了副駕駛,沈家兩兄弟則坐在了後排。
“潮哥,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沈淮硯繼續追問,他十分在意這個問題。
他有些不安,前往孤兒院那日他本就不願讓周潮見到沈一,沒想到他自己進來了,還和他們一起吃了晚餐,更是不明不白地送出了一塊貼身玉佩,事情實在蹊跷,他不得不防備。
“嗯,你說那個啊,因為那家博物館我到達的時候有些晚了,上午的課程沒什麼重要的,我就翹了課跑來這邊的博物館打算再看看,不過我自己來沒帶司機有些認不清路,所以繞到了你們學校後邊的位置,聽到了有人求救的聲音,過去看了一下,恰好看到了沈一哥。”周潮非常順暢地将整個事情解釋清楚。
正是因為這套說辭太過順暢,就像提前準備好的一樣,反而更顯得刻意了。
“多謝潮哥了,你接下來是回學校嗎還是?”沈淮硯問道。
周潮笑了起來,透過後視鏡盯着沈淮硯,對方不加掩飾的警惕目光恰好和他的對上。
周潮當然聽出沈淮硯一點都不想自己繼續跟着,但他還是裝作沒聽懂的樣子:“我費了這麼大功夫翻牆出來,當然不會再回去了。況且我很擔心沈一哥的身體狀況,我跟你們一起去醫院,也多個人人手照顧不是嗎?”
這話滴水不漏,讓人完全沒法拒絕,沈淮硯點了下頭,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那就麻煩你了。”
大約二十多分鐘後,出租車在爾雅醫院門前停了下來。
門前站着一個小護士,她看到沈淮硯他們立刻小跑過來:“沈先生是嗎,小周院長要我來接下你們,順便,需不需要輪椅或者擔架,我們這邊已經準好了。”
沈淮硯轉頭,這才注意到旁邊站着幾個穿白大褂的大漢,他們身形太過高大以至于身旁的擔架等器具被忽視了。
“不不,不必了,我可以自己走。”沈一被這樣的陣仗吓到了,匆忙擺着手拒絕。
“那好,我來帶路,小周院長特意囑咐了我們,兩位是貴賓,請随我來。”小護士保持着臉上的微笑擡手示意他們向這邊來。
“诶?周潮呢?”沈一注意到身邊似乎少了個人,急忙四下尋找。
及不遠處,周潮向他們揮了揮手,而後微笑着指了指舉在耳邊的手機,示意自己正在和人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