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老師正在辦公室内焦灼不安地應付楚堉仁的父親楚江,聽到敲門聲立刻彈起來:“楚先生您先坐下喝點水消消氣,我先去開門。”
打開門的一瞬間,不堪入耳的辱罵聲便傳了出來,楚江跟着湊到門口:“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有媽生沒媽養的小b崽子打了我兒子,下手真他x的狠啊,老子今天……”
沈淮硯就站在最中間,楚江的唾沫星子險些噴在他臉上。
咒罵聲一出,秦汝州便立刻上前一步擋在了門前,而周赫爾則向後拽了下沈淮硯,也跟着向前邁了一步。
周赫爾的嘴也很厲害,他往門框上一靠,張口便罵了回去:“你他x滿嘴噴x是不是,長得跟頭x豬一樣,嘴癢就讓你兒子的xx捅捅?剛好細細的能塞進你牙縫?”
沈淮硯在背後幾乎要笑出聲來了,周赫爾的嘴一如既往的毒,别看周赫爾平日裡笑意吟吟的和朋友打趣開玩笑都狠随和,他若是真的生氣了,十個人都罵不過他。
“等下……你看起來有點眼熟……”楚江被罵的抖了抖身子,目光落在秦汝州身上,眼神顫了顫。
“我從未和楚總接觸過,何來眼熟一說呢?”秦汝州回身握住了沈淮硯的手,帶着他向前穿過門框,進入了辦公室。
宗老師辦公座位的旁邊擺着三把椅子,秦汝州握着沈淮硯的手在自顧自在其中一把上坐了下來,這才松開手搭在了辦公桌上,面無表情地望向了楚江。
“爸……這好像是秦董……”楚堉仁的聲音響了起來。
盡管聲音很小,沈淮硯還是捕捉到了這點聲響,他驚訝地挑了下眉毛,一邊在養父身邊坐下一邊搜尋楚堉仁的身影,他以為這家夥還在醫務室裡。
直到衆人散開了一些,沈淮硯這才注意到坐在輪椅上的楚堉仁。
自己砸的明明是他的腦袋,怎麼楚堉仁一副半死不活不能走路的樣子。
秦汝州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看向楚堉仁鼻子和下巴處裹着的紗布,以及腿上纏着的繃帶。
他幾不可察地皺了下眉,略帶驚訝地望了沈淮硯一眼。
他沒想到沈淮硯動作這麼大下手這麼狠,直接把人打到了輪椅上。
不過,秦汝州将左腿搭在了右腿上,手臂自然地搭在西褲上,眸色暗下幾分,就算是沈淮硯把人打殘了,他也會替他善後的。
想起在餐廳的時候沈淮硯吞吞吐吐的叙述,秦汝州隻覺得心疼。
他握住了沈淮硯的手輕聲道:“别害怕。”
“嗯。”沈淮硯應了一聲,他的目光完全落在楚家父子的臉上,他們似乎認出了秦汝州的身份,不知這出戲将會走向怎樣的結局。
秦汝州捏着沈淮硯的手用了幾分力氣,雖然這孩子的手指修長,卻格外纖瘦,這樣一個可憐的營養不良的孤兒下如此狠手,秦汝州不敢想象沈淮硯在孤兒院曾經的遭遇。
在之前視頻事件的時候,他記得那段視頻裡沈淮硯似乎被很多混混圍着打。
那件事隻會他便要求助理調查下沈淮硯讀書時發生的事,隻是這些調查資料還沒有交到他的手上,是時候該催促一下了。
在聽到兒子的話後,楚江額上的冷汗便冒了出來,他小心翼翼地擡眼看着秦汝州的面孔。
這個男人坐在椅子上,衣衫考究,神色淡漠,倒像是見慣了大世面的樣子,他看上去很年輕,或許真的是東洲集團的那位秦董。
楚江掏出手絹擦了擦額上的汗珠,身子被撞了一下,是周赫爾端了兩杯咖啡撞過他。
楚江剛想說話,又察覺到周赫爾的發色,這個人他也有點印象,似乎是周家的某個小少爺,再聯想到秦家和周家的關系,楚江徹底慌了神,完蛋,這次真的惹上秦汝州這号人物了。
“要我說還是英華會享受,這咖啡可太咖啡了,我最喜歡的牌子這裡竟然也有。幹兒子你快嘗嘗看。”周赫爾将其中一隻一次性航空杯遞了過去,介紹道。
正是周赫爾這副事不關己的态度和秦汝州這副冷硬的面孔,讓楚江更摸不準這幾位的心思了。
楚江是聽說了秦家這一代唯一的掌權人收養了兩個兒子,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這事能被自己兒子碰上。
“嚯,确實很好喝。”沈淮硯嘗了一口,點了點頭,這咖啡口感格外順滑,味道濃厚香醇。
至于秦汝州,咖啡因等物質對他的身體并無益處,于是他很少碰這些東西。
“那個,兩位家長,我們要不要談下沈淮硯同學和楚堉仁同學的矛盾呢?”宗老師實在摸不清頭腦,隻是兩邊她都不敢得罪,隻能盡量措辭委婉。
“談,當然要談,我們秦董百忙之中來這裡就是為了這件事。”周赫爾立刻放下杯子,略顯誇張地拍下了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