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身上怎麼有些髒?”司機瞄了眼後視鏡,關切道。
沈淮硯眨了下眼,糟了,隻記着擦點臉上的灰土,忘記拍掉身上的灰了。
于是,他擺出慚愧的表情:“叔叔你能不能不和我爸爸說,我和同學偷偷喝了一點酒,然後我倆有點暈,走路撞到樹栽倒了。”
司機呵呵笑了幾聲:“放心吧小少爺,對了,有濕巾和毛巾在椅背的口袋裡,你擦擦,别露餡了。”
“多謝多謝。”沈淮硯笑着點頭,開始處理身上的髒污。
沈淮硯回到别墅的時候一層的燈都熄着,管家和保姆們坐在院子裡喝茶。
見到他的時候,保姆立刻站了起來:“你提醒我了,秦董該吃藥了,我這就端上去。”
說着,保姆放下茶杯小跑着進了屋子。
沈淮硯看了眼時間,确實很晚了,他粗略地掃了一眼管家,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而後也進了屋子。
他将外套脫在樓下後便上樓到了秦汝州的門前,門沒關,從門框裡望過去,秦天柏就坐在一把椅子上,在和秦汝州說着什麼。
“你回來了?”聽到動靜後,秦汝州立刻擡起頭沖着他笑了一下。
“嗯。”沈淮硯點了點頭,徑直走到兩人身邊也不說話,就那麼看着他們。
“你身上……似乎是在泥潭裡打了滾一樣。”秦汝州盯着他幾秒,思忖着開口。
“是啊淮硯哥,你去哪裡了呀,晚飯時候都沒見到你。”秦天柏也跟着關切道。
“哦,我去泥潭裡打滾了。”沈淮硯點了下頭,一本正經地說着話,一巴掌重重拍在了秦天柏的肩上。
“好了,很晚了,你們還要上學,去睡吧。”秦汝州将筆記本電腦合上,放在了床頭的位置。
“走吧。”沈淮硯勾了勾手指,示意秦天柏跟着出來。
秦天柏沒法拒絕,和養父道了晚安,而後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你沒什麼想和我說的嗎?”走到自己的房門前,沈淮硯靠在牆壁上,目光上下打量着秦天柏。
“什麼……”秦天柏眨了下眼,神情有些不自然。
沈淮硯說的是什麼,他心知肚明,上一周兩人的晚飯都是在醫院吃的,秦汝州在場,沈淮硯表現自然,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在船上的事情,現在沈淮硯恐怕是向自己來興師問罪的。
古赫已經将當時的監控調了出來,雖然角度刁鑽且有些遮擋,但仍然能看出來秦天柏落水和沈淮硯沒有一點關系。古赫的辦事效率很高,幾乎是下了船就将視頻發給了秦汝州,這些疑點也就全部消除了。
“你說呢。”沈淮硯眯着眼,這小子是在裝傻還是真傻。
“哥對不起,我誤會你了,當時周潮說是你,我就以為是你推我下去的,我很早就和爸爸說清楚了,然後忘記跟你道歉了,現在和你道歉,對不起哥。”秦天柏語氣誠懇,甚至對着沈淮硯鞠了個躬。
“忘掉了啊。”沈淮硯沉吟片刻,而後上前一步,笑着拍了拍秦天柏的肩膀,“沒事,父親生病住院咱們兩個都忙忘了。我其實剛剛想問你的是,你和周潮排了節目,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你這是有了新朋友忘了舊朋友啊。”
“啊……啊!”秦天柏愣了幾秒,這才反應過來沈淮硯在說什麼,他幹笑兩聲,“最近事情太多,我忘記了。”
“沒事,睡吧,晚安。”沈淮硯漫不經心地拍了拍秦天柏的肩膀,“我也剛好和我們班的幾個同學排了個節目。”
“嗯嗯晚安。”秦天柏應和着,他有些摸不着頭腦,總覺得沈淮硯的笑意不達眼底,而且,他剛才想問自己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算了,他們兩個這麼多年的朋友關系,沈淮硯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懷疑自己吧。
況且,落水的是他秦天柏,他敏感多疑一些又有什麼問題,這麼想通之後,秦天柏歎了口氣,進了屋子。
回了房間,沈淮硯拿了換洗的衣物便一頭紮進了浴室。
拉開浴簾,他的目光便被角落裡的小玩意吸引到了,浴缸的邊緣整整齊齊擺着一排做工精緻的小鴨子,另一側的箱子上擺着的是一個完整的可以入水的電動遊艇。
“嚯。”沈淮硯立刻拿起了那個遊艇,饒是他活了兩輩子,依舊無法拒絕這類模型,更不要說是一個電動的,可以如水的。
他按捺下現在就去找秦汝州的心情,放好了水,又将一個藍色的浴球丢入了浴缸,遊艇當然要搭配藍色的海洋。
原本打算隻是簡單沖洗的沈淮硯改變了主意,在浴室裡足足待了四十多分鐘才出來。
一邊擦着頭發,一邊端詳着在水裡遊着的遊艇,滿足之感從心底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