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小鴨子不感興趣,但沈淮硯還是拿起了其中的一隻,輕輕一捏,一聲尖銳的叫喊從鴨子的身體裡傳了出來。
沈淮硯被逗笑了,認真地将鴨子放回了浴缸邊上,這才端着遊艇模型出了浴室。
将遊艇擦幹水後,他将它端端正正放在了書架的最高層,以後,這裡也許會放更多的東西吧。
走出房間,沈淮硯快步回了秦汝州的房間,他的動作很輕,已經很晚了,也許父親已經睡下了。
隻是他沒想到,房間裡的燈仍舊亮着,不久前被放在床頭櫃上的筆記本又出現在秦汝州的膝間。
“爸。”沈淮硯咳了一聲,語氣不善。
“我……”秦汝州被吓了一跳,他尴尬地将筆記本重新合上,幹脆利落地滑入被子裡閉上眼,“其實我睡着了。”
沈淮硯輕笑,伸手将燈關好。
雖然秦汝州閉着眼,但腦子裡仍然在回放沈淮硯走進來的那一幕。
大約是在浴室裡呆的久了,沈淮硯的臉上紅潤了不少,連帶着眼角眉梢都柔和了些許,啧,總算有點小孩子的可愛勁頭了。
再一睜眼,秦汝州便被眼前黑乎乎的人影吓了一跳。
那雙眼睛眨了眨,眯起來盯着他。
“我記得,有人說自己睡着了。”沈淮硯彎着腰,湊得很近。
兩人的面孔隻隔了一拳的距離。
沈淮硯的身子晃了晃,兩人間的距離又近了一厘米,呼吸都跟着混亂,他猛然意識到不對勁,慌忙将手撐在床邊上,支起身子。
一時之間,兩人都張口欲言,卻同時沉默了。
沈淮硯默不作聲地快速跑到了床的另一側,掀開被子把自己裹了進去。
在小跑的過程中他的小腿在床尾處狠狠撞了一下,現在停下來他才意識到疼痛襲來。于是,他在被子裡咕蛹了幾下,縮在裡面,小心地揉着自己的腿。
“對了,剛才你還沒有回答你身上怎麼髒兮兮的。”秦汝州輕咳了一聲,尋了個話題。
“我和同學喝了點酒,然後他走路浩浩蕩蕩我去扶他結果一起摔倒了。”沈淮硯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子裡傳來。
“你怎麼了?”秦汝州聽出他的聲音不太對勁。
“沒,沒事。”沈淮硯深吸了一口氣,松開了按着小腿的手,從被窩裡鑽出了頭。
在床角上撞過的人都知道,這種鑽心的疼,多半伴随着一片紫黑。
“你沒摔壞吧?我叫周赫爾來看看?”聽到這話,秦汝州立刻坐了起來,按亮了房間的燈。
“真沒事。”沈淮硯急忙擺手,早知道自己不胡謅這麼一個丢人的理由了,要是被更多人知道自己的喝多了摔倒那太可怕了。
秦汝州默不作聲地抿着嘴唇,抓住了被子的一腳試圖掀開。
“爸……爸!”沈淮硯死命抓着下巴處的被單,自己睡褲還沒整理好,秦汝州一定會看到方才那處傷口,說不定就會把周赫爾招來了。
秦汝州點了點頭,他沒有繼續從上面入手,幹脆地從床尾部分掀起了被子。
“完蛋。”沈淮硯的心裡隻有這麼一個想法,于是,他幹脆坐了起來。
定睛一看,膝蓋下方果然青黑了一塊,撞得太狠了,他有些沮喪。
“你摔成這個樣子,怎麼不告訴我。”秦汝州的臉色沉了幾分,伸手握住了他的腳腕,拽着他向這邊靠了靠。
“這不是我在外面摔的,是剛才我上床的時候太急了在床角撞的。”沈淮硯慌忙解釋。
“嗯,等着,我去找點藥。”秦汝州點了下頭,也沒有表示自己是否相信了他的話,徑直起床出了房間。
沈淮硯坐在床上,擰眉盯着小腿,左晃晃右擺擺,咧了咧嘴,嘶,還真疼啊。
秦汝州很快便回到了房間,他提着一個小醫藥箱,關好房門,進來的時候便看到沈淮硯在晃着腿玩。
“還玩?撞得不夠疼?”他輕聲說着,在床沿上坐了下來,握住了沈淮硯的腳腕,阻止了他繼續不安分。
接着他伸出另一隻手,将他的褲管向上卷了卷,挽在了膝蓋上。
“疼嗎?”他低聲問着,注視着那處青紫。
“還行還行。”沈淮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爸,剛做完手術的是你,要不,我自己來吧,我擔心你扯到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