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毛手毛腳的上個床都能磕了碰了,若是真擔心我就什麼都别瞞着我。”秦汝州語氣有些生硬。
他察覺到了自己态度不佳,沉吟片刻,才繼續軟了聲音:“沒有别的意思,隻是,我很擔心你。你才初中,成年以前實在想喝酒就在家和我一起好嗎?”
“爸你不能喝酒啊。”沈淮硯一個激靈,急忙拒絕。
“我是說我在旁邊看着,你喝。”秦汝州無奈地摸了下他的腦袋,“不要這麼緊張。”
“嗯嗯。”沈淮硯,點頭,乖巧狀。
秦汝州無奈地笑了笑,用鑷子夾了棉球沾了碘酒輕輕點塗在傷處,而後找到了活血化瘀的藥膏,挖出一塊。
沈淮硯注視着養父的一舉一動,修長蒼白的手指,無比熟練地從小罐裡挖出一團軟軟的白色膏體,垂下眼眸,将那藥膏塗抹在患處。
冰冰涼涼的,一點清新的藥香也傳入了鼻腔,沈淮硯眯起了眼,兩手向後撐在身側。
“好了,等藥膏吸收了再蓋被子。”秦汝州抽出濕巾,慢慢地擦掉手指殘餘的藥膏,将小物件一樣樣擺回藥箱,提着小藥箱出了門。
“好。”沈淮硯點頭應着,順勢躺下,将一旁的抱枕壓在臉上擋住天花闆傳來的亮光。
明明養父才是那個體弱需要他多照顧的,怎麼自己一直闖禍害得他那麼擔心。
“唉……”歎了口氣,沈淮硯下定決心,自己全部的時間和精力都要投入到無限的學習中,除非有人自己撞到槍口上,否則自己再也不動手了。
回到房間的秦汝州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幕,沈淮硯把一個抱枕壓在臉上,不知想到了什麼,還突然錘了兩拳。
小孩兒也還挺有趣,他忍不住笑出了聲:“我關燈了?”
“嗯好。”沈淮硯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怎麼回事,明明快三十多歲的靈魂了,莫非是被這副年輕的軀殼影響了,也跟着小孩子氣了。
“以後不許和不三不四的人喝酒。”黑燈瞎火的,秦汝州突然冒出一句。
“啊?我是和齊正則一起喝的。”沈淮硯小聲辯解,要是齊正則都能算作不三不四的人,那自己的所作所為大約算是恐怖分子了。
“你和非解析一起喝也不行。”秦汝州怼了回去。
“哦,好的父親大人。”沈淮硯晃了晃頭,這種小事答應了就好。
“也不許打架。”秦汝州平躺着,補充道。
他想,是時候該拿出幾分做家長的威嚴約束這小子的行為,就算以前沈淮硯總是打架不好好學習有那麼多的原因,現在他回了秦家,回了自己身邊,那些苛刻的條件都消失了,也該改掉些壞習慣了。
“堅決不打。”沈淮硯義正言辭,他可不想再經曆一遭被秦汝州發現自己打架的事情了。
況且,他本就不是一個願意打架的人,隻是很多事情很多人,都把他和沈一架在那個位置,他不得不擺出惡狠狠的樣子打掉他們認為自己好欺負的印象。
“嗯……”秦汝州嚅嗫着,還是吐出了那個幾乎沒有使用過的詞語,“乖。”
雖然他在家庭教育相關的視頻上看到過要對孩子适當誇贊鼓勵,給予正面情緒,例如“乖孩子”,“乖寶”,“聽話的好孩子”,“聰明的小男孩”之類的說法,但秦汝州說不出口。
算了,慢慢來吧,他和沈淮硯都是如此,還有那麼長的年月要走,他會學着做一個好父親的。
第二日清晨,沈淮硯照例去上學,下午放學前捧着課本坐在排練教室的把杆上,心不在焉地盯着上面的古詩,感到一陣頭疼。
他面對着鏡子坐着,幹脆将額頭貼在鏡子上,盯着自己放大的面孔發出歎氣。
這些背下來真的好困難,上一世他就背得不怎麼熟,可是下周就是期中考試,為了控分計劃的順利進行,他不得不用心背誦。
不遠處的齊正則和季郁荷兩人盤腿坐在地闆上正在修改稿子,他們兩個的語文功底都很不錯,季郁荷更是在區裡的作文比賽上獲過不少獎,在省市的雜志報紙上也發表過幾篇文章,所以他們兩個就包攬了修改稿子的任務。
這次相聲與音樂舞蹈的結合,角色粗略定為一個望女成鳳的父親和一個大藝術家的相聲對話,而季郁荷的才藝展示便可以融入裡面,幾人想了不少英華師生都懂的梗和網絡熱梗試着加進去。
“怎麼辦,我沒有說過相聲。”齊正則有些慌張,小聲說道。
“你不會是打算在季郁荷的面前表演一出退堂鼓吧?”沈淮硯随手将課本挂在了把杆上,向後一彎腰,倒着望向那邊。
“嗯?齊正則不也在你面前想要表演退堂鼓嗎?”季郁荷不明所以地問道。
“哈,我不重要,我就是一個小喽啰,是你們愛情路上發光放亮的電燈泡,是你們婚禮上等着收紅包的最佳伴郎人選。”沈淮硯雙手向下晃了晃,碰到了地闆。
他幹脆雙腿向上擡,倒立着從把杆處走了出來,向他們前去。
“沈淮硯,我看你這身闆是真不錯,不如我和齊正則說相聲,把展示機會留給你?”季郁荷被他的動作逗笑了,靠在牆壁上笑得渾身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