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纓承認得異常坦蕩,“不想啊。”
“為什麼?”雲鏡禾有些不解。
“你要是能看見了,跑了怎麼辦?”時纓說。
雲鏡禾張了張嘴,告訴她:“可我本來也不會一直待在這裡。”
“所以我娶你,當你的伴侶,這樣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吧。”時纓又将話題繞回了昨日二人産生分歧的地方。
在她的印象裡,成為伴侶後的兩人做什麼都是一體的,她也就不用擔心在自己完成目的前這人會跑。
雲鏡禾沒有應答,轉而道:“時姑娘。”
時纓再次打斷她:“别叫我時姑娘了,你可以喊我纓纓。”
可雲鏡禾覺得這樣喊人太過親近,并不太願意,隻是她不喊,時纓就不願與她繼續講話。
無奈之下,雲鏡禾隻能喊出了極輕的一聲,“纓纓。”
而喊完之後,她被發絲半掩住的耳尖微微有些泛紅,随後她将面對着時纓的那一面微側了些過去掩藏,希望對方沒有發現這一變化。
“你這一夜去哪了?”她定了定心神問出心中的困惑。
“沒有去哪啊。”時纓說,“就是在周邊逛了逛。”
雲鏡禾還要問什麼,但卻又聞到一抹熟悉的香味,還是那抹甜膩的脂粉氣息。
又是這個味道,她恍然間想起,時纓每次拿回糕點的時候,身上也總會帶有這抹脂粉味。
她先前還以為是時纓自行塗抹的胭脂,但她分明記得昨日的時纓身上并沒有這個味道,出去一晚身上卻有了。
就像是,在哪裡沾染上的一般。而這東西,分明是姑娘家常用的。
時纓顯然不願意告訴她自己去了何處,而雲鏡禾現在有些不願細想。她原本還想問時纓這些時日都是宿在何處,但最後還是忍住了。
這時雲鏡禾突然想到,“昨天弄壞了你的衣服,日後我定會補上。”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大不了你以後再給我撕一下不就好了。”在時纓眼裡這件事無關緊要,就像是誰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她再妝回去就行。
她昨天生氣主要是因為雲鏡禾又拒絕了她,明明她已經做了那麼多不會做的事。
“......”雲鏡禾有時面對她的突如其來的話語,依舊是有些招架不及。
兩人一直在門口說話也不是個事,所以時纓帶着人往屋裡走。
雲鏡禾也跟着她往裡走,她在外找了時纓一晚上,其實已是強弩之末。
進屋後,雲鏡禾往裡走去,想要去休息一下,身後突然傳來時纓的疑惑聲。
“你吐血了?”顯然時纓是看到了地磚上那一灘幹涸的血。
“嗯,小事。”雲鏡禾說得輕巧,仿佛當時痛得恍神的人不是她一樣。
“那你是不是快要死了?”時纓又問,還不等雲鏡禾作何回答,她又接着說,“如果你就快要死了,不如我就早日娶了你,我還能給你送終,好不好?”
這樣不用她來動手,也不算白拿她的金丹了。
雲鏡禾聞言恍然一笑,她有時候真是有些弄不懂時纓,說的話總是會偏離本意,變得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時姑娘,這些事并不是一句好不好就能決定的。”
時纓這次沒有計較她叫自己什麼,而是問道:“為什麼?”
雲鏡禾喉間輕動,“這種事需要兩情相悅。”
“兩情相悅。”時纓跟着她念了一遍這個詞,“是互相喜歡的意思,那你不喜歡我嗎?”
雲鏡禾一時答不上來,就聽見時纓繼續問她,“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到個适合的。”
要是換做其她人能拿下雲鏡禾身上的那道禁制,也不是不行。
隻是她沒想到,聽到這話的雲鏡禾倏然間冷下了眉眼。
“我要休息了。”雲鏡禾冷冰冰地趕着人,衣服不想再繼續交談的模樣。。
但沒聽到答案的時纓又追問了一遍,最後得到了雲鏡禾略顯生硬的回答。
“沒有,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時纓聽她這麼說也有些生氣,于是一聲不吭轉身離開了。
兩人就這麼開始了一段冷戰,非必要互相不理會對方。
雲鏡禾大部分時間都在修養調息,體内的靈力除去那一日後又停滞住了,唯一的好消息便是眼睛的視線又清晰了一些,現在能隐隐看出點物件的輪廓了。
而時纓那邊,她有關注她晚間的去向,發現她這幾日都不曾在家種,而且每天身上都會帶着那抹胭脂粉氣。
她聞着那味道,心就愈發無法靜下來。
隻是她好似也沒有什麼立場去對時纓問些什麼事,說些什麼。
......
又是一個時纓不歸的夜晚,雲鏡禾盤腿坐于床上,卻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最後她利落地下床走向門口,隻是她剛開門,就看見一個身影直直朝她的腳邊倒下來。
她眼疾手快将人一把抱住,在模糊的視線裡,她勉強辨别出對方的衣着和體型。
時纓将自己縮在一起往雲鏡禾的懷裡鑽,那動作似是在輕蹭,“好冷......”
微涼的發絲掃過雲鏡禾的頸側,她身體微僵,“時......纓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