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貴妃被這兩人一番話堵得臉色鐵青。
沈太後語氣冰冷:“好了,都别說了。”
這時候,外頭宮女傳話說岑姑娘進宮了。
平時岑貴妃不來的時候,太後宮裡都很清淨。
每每貴妃過來,不是掐這個就是掐那個,沈太後心裡厭惡,連帶着對岑家素未謀面的姑娘都有些厭煩。
她點了點頭:“讓人過來吧。”
片刻之後,岑绮梅被帶了進來。
賢妃居高臨下的打量了對方一番。
這姑娘模樣不錯,同為岑家女,雖然比不上貴妃豔麗,不及貴妃一半風采,但在京城也是百裡挑一的美人兒。
可是,今天進宮來見太後,這姑娘穿了一身月白衣裙,頭上手上沒戴什麼首飾,看着有點素淨。
太後年紀大了,皇帝的身體又不好,整個皇宮死氣沉沉,這幾年來太後最忌諱的就是晦氣。
今天明擺着給齊王選側妃,正常姑娘都會打扮得花團錦簇端正大氣,讓老人家看個喜慶,再說一些嘴甜的話,把老人逗得開開心心。
這姑娘穿着如此清冷,莫不是瞧不上皇家富貴,特意彰顯自己高潔不凡?
沈太後心裡有些不喜,掃了岑貴妃一眼。
岑貴妃目瞪口呆,她對家裡幾個侄女有所了解的。
之前省親的時候回家,岑绮梅一臉笑容湊到她跟前說吉祥話,别提多讨長輩喜歡了。
岑貴妃之所以選岑绮梅而不是岑家其它姑娘,也是因為這姑娘會來事兒。
結果——
岑貴妃指甲深深刺入了手心,咬牙笑道:“梅兒,過來坐下吧,和太後娘娘說說話。”
沈太後心裡不大高興,問了這姑娘的年齡和生辰,她問什麼,這姑娘才說什麼,表現得倒是安安靜靜。
可一雙眼珠子到處亂瞟,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
沈太後雖然喜歡活潑可愛的年輕人,卻不讨厭骨子裡安靜的姑娘。
她讨厭的就是眼前這樣,明明骨子裡不安分,眼角眉梢藏不住事兒,又要表現得出塵脫俗不慕名利。
原本沈太後還以為岑貴妃真心為齊王好,給齊王物色了一個不錯的姑娘。
現在一看,挑了個一肚子心眼的過來。
在後宮待了這麼多年,沈太後見過的人數不勝數,她最讨厭的便是這樣的。
之後,岑貴妃還想提今天就把岑绮梅送到齊王府這一茬,沈太後話語一轉,說起了别的:“聽說東苑的梅花開了,哀家這幾天一直在宮裡待着,未曾出去過。”
“這幾天風大,改日天氣晴好,臣妾陪您老人家去賞花。”賢妃笑着道,“這片紅梅尤為豔麗,遠遠看去紅彤彤一片,就像盛春時節。還是老七安排人種下的。”
岑貴妃感覺把話題又拉到了岑绮梅的身上:“說起來,梅兒是冬天生的,出生那天梅花開得正好,太後喜梅花,梅兒與太後娘娘有緣分。”
沈太後看向岑绮梅:“哦?”
岑绮梅微微一笑:“臣女最喜白梅高潔,遺世獨立。”
沈太後語氣冷淡許多:“原來這樣,你這小姑娘,品味倒是不俗。”
賢妃幸災樂禍。
岑貴妃看着賢妃得意的表情,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
片刻之後,聞顧提出告别。
岑貴妃還想開口說話,沈太後道:“馬上就要過年了,齊王的婚事先往後放一放。貴妃,你帶着你侄女去你宮裡歇一歇吧,哀家倦了,想去休息。”
岑貴妃道:“齊王府過年沒有人操持是不是不大好?太後——”
“沒人正好清淨,勝過鬼心眼一籮筐的去添亂。”沈太後心情不悅,語氣重了許多,“貴妃,你不是齊王的生母,不舍得給他安排好的,别再給他添亂。齊王的婚事由哀家做主,你們都下去吧。”
岑貴妃許久沒有聽到别人這麼對她說重話了。
沈太後一番話下來,她兩頰青紅交錯,臉色無比難堪。
今天岑绮梅這番表現惹了沈太後厭惡,沈太後已經不信岑貴妃真心想給齊王安排好婚事,以後再想插手進來就難了。
聞顧先行離開了太後宮裡。
出門之後,賢妃上下打量了一番岑绮梅:“貴妃姐姐,你這侄女真素淨,不知道的還以為岑家窮得揭不開鍋,舍不得給自家女孩兒置辦衣服首飾,跑太後這裡讨賞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