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終于低下頭，金色的瞳孔更清晰了。
“眼睛。”夏南星擡起一隻爪子，粉色的肉墊摸到男人微涼的臉頰，“局部動物化，是怎麼做到的？”
他想起那個叫阿沨的曾經在他面前露出過一隻鬣狗的爪子。
男人捏着他的尾巴搖了搖，說：“你不是也會？”
“我不會。”
夏南星收回爪子，從男人手裡搶回自己的尾巴抱住，“之前的耳朵和尾巴并不是我主觀意志想要露出來的。”
他想要的是像裴景修和阿沨這樣的可以随心所欲地變化。
裴景修默了默，忽然抱着貓坐椅子上起來，改坐到床上，把毯子掀到一邊，再把貓放上去。
夏南星不明白他的行為，很快又靠過來，用身子蹭着男人的胳膊，發出一串無意義的叫聲。
溫熱的大掌從頭撫到尾巴根部，小貓高高地聳起屁股，更用力地蹭起來。
裴景修摸了會兒貓才說：“你終于想起來要學習換形了？”
“原來這叫換形？”
“不然？”
夏南星搖搖頭。
還好不是叫變态。
男人也不追問，将手臂放開，任由小貓重新爬回自己懷裡。
又摸摸他的下巴，說：“閉上眼睛。”
小貓聽話的把眼睛閉上。
“試着感受一下身體各處，有沒有一股能量在身體各處遊竄。”
男人沉沉的嗓音仿佛有磁性，又帶着指引般，夏南星生不出抵抗的力氣，乖乖照做。
他不明白能量究竟在哪裡，隻好閉上眼睛感受了一遍四肢百骸，終于在肚子的地方感受到一股阻力，似乎有些燙。
“找到了？”
裴景修的視線對上他睜開的眼睛，“試試看，能不能掌控它。”
夏南星也不知道要怎麼掌握，重新閉上眼睛，重新感受腹腔處的那股暖流，卻清晰地感受到那團熱熱的東西一下子竄到了心髒的位置。
夏南星像被燙到似地低下腦袋看着胸口。
男人的手覆在那個位置，說：“集中精神把它固定在這個地方...”
“然後想象它從這裡開始舒展、擴散，直達全身每一處...再試着想像你做人的樣子，人類的手指...人類的腳趾...”
“慢一點，不要急...”
夏南星如受蠱惑，默默地朝着心口的位置使勁，想要用腦海裡的那隻無形的手将那團火熱的東西揉散...
然後他就生出一種四肢被拉長的錯覺，仿佛蓬松的毛腿變成了光滑的手臂，圓圓的爪子分開，變成人類的手指...
恍惚間，他似乎還感受到了男人的鼻息，溫熱的噴灑在臉頰，就連男人的聲音也拉得更近...
“好了，睜開眼吧。”
他聽見男人說。
夏南星遲疑了一小會兒，緊閉的眼皮才掀開一條小縫。
映入眼簾的，是裴景修的薄唇，沒有再向下垂着，而是略微向上，嘴角噙着很淺的笑。
他剛才是趴在男人懷裡的，即使擡起頭，也隻能望見裴景修的下巴。現在卻要稍微低一點頭才能對上男人視線。
金色的瞳孔澄澈透明，清晰地映着一張清秀的臉，屬于人類的、年輕的男生的臉。
夏南星僵硬地擡起自己的手，看到纖細光滑的手臂。
他真的變回人了。
裴景修摸了摸他的頭頂，表情略顯失望。
“怎麼做到的？”
男生臉上是難掩的驚喜。
“好厲害！”
頭頂的手轉而移到兩側的耳朵，裴景修捏了捏男生柔軟的耳垂，很輕地嗯了聲。
“好厲害。”
羞恥心随着形态的切換重新回到夏南星身上。
他沒有驚喜太久，就為自己的現狀驚慌，後悔剛才被放在床上的時候不應該爬過來的，也就不至于現在□□地跨坐在男人身上。
他動了動跪在床上的兩條腿，開始别扭地想要逃開。
裴景修幾乎沒怎麼用力地就把人抓了回來，單手摟在男生纖細的腰間，又不受控地向下移了幾寸。
指尖除了光溜溜的觸感外，什麼都沒有。
“天賦不錯。”
飽含遺憾的誇獎。
夏南星實在沒臉擡頭，縮在男人頸窩不說話。
裴景修并不在意，捏着他耳垂的那隻手探到男生臉側，勾着削尖的下巴迫他看着自己，再松開。
“你想學？”
他話音剛落，那隻手的指縫裡蓦地生出尖利的指甲，呈現出新月般的弧度。根部比男生的手指還粗，越往端部越細，盡顯銳利。
夏南星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他從未如此近距離地見過這樣的爪子，看起來就好像，好像...
很眼熟，他想不起來種類，但可以确定，那一定是某種野獸。
裴景修瞥見他受驚的眼神，眸子垂下去，将指甲收短。
鋒芒銳減，夏南星劇烈起伏的胸口逐漸平緩，未着寸縷的窘迫也忘了，好奇地打量着他獸化的那隻手掌，片刻後，小心翼翼地用雙手捧起來。
長長的指甲幾乎沒有用力地刮蹭着手心，勾起一陣瘙癢，直達心底。
這隻手并沒有露出任何動物皮毛，仍是人類的手指和紋路。
夏南星觀察了半晌也猜不出是什麼野獸，幹脆直接問：“你第二形态是什麼動物？”
裴景修沒有回答。
很快，那結尖銳的指甲便收進了皮肉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像從未出來過。
夏南星被眼前的神奇景象再次震驚，将男人的掌心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
“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
男生眼底是掩飾不住的興奮和期盼，灼灼地望着那雙金色的瞳孔。
裴景修眼底光芒更亮了些，說：“想學？”
“嗯嗯嗯...！”
夏南星連連點頭，“我想！這個也太厲害了！你教我好唔——”
剩下的話，都被淹沒在男人突然的吻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