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蓮紋的少年見狀不對,急道:“這位女修路見不平,出手相助,乃是好心,戴着鬥笠許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更何況,我們隻是要找出錢袋的主人罷了,休要冒犯這位女修。”
可他隻是雲夢澤施家的一名小弟子,根本沒人會聽他的話。
“隻是一觀音容罷了,如何稱得上冒犯?若她不肯,其中定是有詐!神霄宮和金禅觀她定在其一!”一不知名散修道。
語罷,衆人紛紛覺得有理,看向朝華吟的目光愈發不善。
黑衣男子見事有轉機,于是繼續拱火,道:“她帶着鬥笠,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若是什麼邪魔外道,等到岱淵劍冢開山,她出手害我們怎麼辦?”
“說得對!就怕她真是神霄宮和金禅觀的人!難道大家夥平日裡還沒被這些家夥坑害過嗎?”一劍修道。
聞言,衆人駭然,上次白無垢突地出現,害死了不少人,直到如今他們都心有餘悸,若是一不小心再碰上巫歧言,他們就更别活了!
“依我看,在這裡住着的人都應該把身份亮出來,誰也别想蒙混過關!”不一知名的散修說着就把自己頭上的帽巾摘下,毫無顧忌地在衆人面前袒露真容。
有了出頭鳥,衆人紛紛表明身份,不多時,客棧内隻有朝華吟一人戴着鬥笠。
“摘下鬥笠,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眼見她未有動作,一旁喝酒的刀客已然摸上刀。
他身材魁梧,又在修真界中剛嶄露頭角,在場之人中,他最有實力提出要求,尤其朝華吟作為衆矢之的,她最好不要拒絕。
朝華吟冷哼一聲,一隻白若玉脂般的柔荑慢慢摸向鬥笠。
衆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可在即将摘下時,朝華吟又突地放下手,道:“我為何要聽你們的?”
“你這小妮子敬酒不吃吃罰酒!你若是不願摘下鬥笠表明身份,那就離開來福客棧,否則别怪我們不客氣!”有人怒道。
“我不走,來福客棧又不是你開的,為何要我離開?”朝華吟道。
朝華吟原本她隻想看戲,沒曾想竟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這個小賊倒真有幾分本事,今日若她不摘下鬥笠,這群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可她摘下鬥笠,自己的身份又會暴露,到時候又招來巫歧言,她可真是......
不如,她幹脆直接拿出驚鴻鞭,好好收拾一頓這些宵小之輩,打得他們不敢亂說話為止,反正他們又打不過她,到時候都由她說了算。
朝華吟越想越覺得有道理,于是藏在袖子下的手慢慢摸向腰間的驚鴻鞭——
施清絕突地道:“錢袋我不要了,此事就此作罷。”
朝華吟一愣,她沒想到施清絕竟會幫她說話,可下一刻她又想起自己戴着鬥笠,施清絕應是把她誤認為是别人,若施清絕真知道她是朝華吟,絕不會替她說一句話。
畢竟他們可是死對頭。
施清絕的話卻絲毫不能止沸,更像是火上澆油,瞬間火花四濺,有人道:“不可!這些年神霄宮和金禅觀的人把我們害慘了!甯可錯殺也不可放過一個!”
“對沒錯!”
“好一個甯可錯殺也絕不放過!若我今日不摘下鬥笠,你們便要殺了我?”朝華吟眉頭一擰,冷聲道。
“自是如此!”刀客醉醺醺道。
“我看你們是想死!”朝華吟也怒了,她摸向腰間的驚鴻鞭。
刀客猛地拔出刀,直指朝華吟,剛喝完烈酒的臉通紅一片,怒道:“找死!”
可大刀還未劈到朝華吟身上,刀客手裡的武器突地被暗器打掉,刀客慘叫一聲,手心竟是被一枚流星镖刺穿,頓時血流不止。
衆人擡眸看去,樓上下來一位身着錦衣華服,面戴狐狸面具,手拿折扇的男子。
“笑面狐?!”有人驚呼道。
“他為何在此?”
笑面狐此人亦正亦邪,極為神秘,黑白兩道通吃,修真界隻知他使得一手百分百命中的暗器,名為流星镖,他還是鼎鼎有名的商賈,連這座來福客棧都是他的囊中之物。
隻有别人不敢買的物什,沒有他不敢賣的物什,并且無論買家是誰,他都願出手賣貨。
修真界中,鮮少有人見過笑面狐,若是他突地出現,定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事。
衆人屏住呼吸,客棧内頓時落針可聞。
笑面狐輕笑一聲,道:“諸位不要緊張,今日無事發生,我來此是為了迎接貴客。”
語罷,隻見他走到一旁戴着鬥笠的女子身旁,道:“你怎地來了?”
“來看看不行?”朝華吟道。
“随你。”笑面狐道。
衆人頓時目瞪口呆。
這戴着鬥笠的神秘女子怎會認識笑面狐?雖隻是三言兩語,可不難看出兩人關系極好。
這女子究竟是何許人也?
笑面狐握着手中折扇,看似溫和道:“這位女修乃是我笑面狐的席上貴客,若是有人敢為難她,便是和我笑面狐過不去。”
衆人沉默不語,臉色十分難看,尤其是方才出頭排擠朝華吟的人。
“方才的确有人為難我。”朝華吟冷哼一聲。
衆人呼吸一滞,不安地看着朝華吟,生怕她随意動動手指就将他們給壓死。
若是一早就知道此女是笑面狐的貴客,他們根本就不會去為難她!如今真是惹火燒身!
“方才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沖撞了姑娘,還請姑娘大人不記小人。”手掌受傷的刀客率先求饒。
他方才襲擊朝華吟的事全被笑面狐看見,此事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不若率先出擊,或許還能有回轉的餘地。
朝華吟冷一聲,道:“你方才可是要取我性命,你當真以為我會不與你計較?”
刀客急道:“我醉了酒,做錯了事,還請姑娘饒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