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施清絕因此喪命,他當真是比窦娥還冤。”笑面狐歎息道。
“他不會死。”朝華吟道。
笑面狐眼神突地怪異,似在疑惑她為何知曉,朝華吟輕咳一聲,又道:“郭潇殺不了他。”
原來是這樣嗎?
“我有一事需要你幫我。”朝華吟道。
“你說。”笑面狐道。
朝華吟看他,道:“施清絕身邊有一青衣少女,名為姚輕鈴,我不想她去岱淵劍冢,在我回來之前,你可否将人扣押在此?”
隻要姚輕鈴去不了岱淵劍冢,她就拿不到鳳鳴劍,此法可行。
“一個平凡少女罷了,不足為懼,你若是想,我扣押她多久都行。”笑面狐道。
“好,此事便拜托你了。”朝華吟道。
如此,萬事俱備,隻需待岱淵劍冢開山,鳳鳴劍她勢在必得!
翌日,房屋劇烈顫動。
朝華吟似有感應,匆忙看向窗外的劍冢之地。
原本緊閉的大地突地裂開一道巨大的縫,赤紅色的滾燙熔漿不斷從地裂中迸發,無數道劍魂飛出,在岱淵劍冢的上空徘徊,好似星河。
衆人驚愕不已,不多時,來福客棧裡裡外外的人都朝着地裂之處而去。
朝華吟轉身就走,隻走了幾步,她又頓在原地,轉身拿起桌山的鬥笠,混入人群之中。
另一邊,施清絕看着徘徊在上空的劍魂,面色凝重。
姚輕鈴從屋内出來,慌張地看了一眼突地冒出的人山人海,她道:“施公子,我們快去吧。”
“你留在這裡,我一人去就好。”施清絕道。
姚輕鈴一愣,她還想說什麼,可是卻被施清絕打斷,他又道:“劍冢很危險,我一個人尚且還能自保,可再加上你,我恐怕護不住。”
話已至此,姚輕鈴也不好在說什麼,她隻是道:“施公子,祝你凱旋而歸。”
施清絕點了點頭,帶着小神龍,轉身離去。
姚輕鈴回到房間坐了一會兒,随後似是下定決心,起身想要離開,可她剛走到門口就被幾個黑衣人攔住。
“你們是誰?你們想做什麼?”她驚慌失措,不住地後退。
笑面狐手持折扇,從黑衣人身後走出,他道:“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語罷,他端詳了一會兒姚輕鈴,還是沒能想明白,這樣平平無奇的一個人,朝華吟為何會格外在意她?
“你不能這樣!放我走!”姚輕鈴随手摸起桌上的茶盞,用力朝笑面狐丢去。
“你還是安分一點,事成之後我便放了你。”笑面狐微微側身躲過,随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暈姚輕鈴。
“你們把人看緊些,絕對不能讓她跑了。”笑面狐吩咐完身後的黑衣人,随後轉身離去。
地裂之處,衆人齊聚。
一名膽大之人探頭看了一眼縫隙,可不過片刻便将頭縮了回去,道:“這鑄劍的鐵水這般滾燙,我們該怎麼下去?若是不小心失足,豈不是屍骨無存?”
朝華吟輕輕踢了一塊腳邊的石子,石子滾進鐵水中,似是在印證他的話,石子霎時間便化作一縷輕煙。
衆人頓時驚愕不已。
“這該如何是好啊?難不成今日真要與岱淵劍冢失之交臂不成?”一名散修垂頭歎息道。
話落,一行身着白衣蓮紋的修士禦劍飛行,越過他們飛入縫隙之中,仔細一看,他們之中竟有一少年手中捏着符咒,在他們周圍撐起一圈結界,将灼熱的地心之火隔離。
“符修?!”有人驚歎道。
朝華吟也怔愣了一下。
她看向其中運用符咒的少年,此人正好是為施清絕出頭的那一位,他年歲不大,竟能将符咒運用到如此境界,實在可怕。
五十年前的神魔大戰,老一輩的符修死傷殆盡,新一代的符修寥寥無幾,尤其記載符咒的古籍被天魔桓夙玉一把給火燒了,如今留存在世的符咒書寥寥無幾,因此新一代的符修大多靠參悟,若非實在天賦異禀者,根本成不了符修。
而雲夢澤施家出了一位。
等等?雲夢澤施家?
朝華吟恍然大悟,原來是他,此人名為白銜月,乃是施清絕生母白夫人的同族,幼時來雲夢澤施家遊學,因天賦異禀而被留下,後來成為名動天下的符修。
前世,朝華吟從未注意過此人,她向來都是眼高于頂,除非比她強,亦或者上蹿下跳惹她厭煩,否則像這種默默無聞的人,她連一眼都懶得施舍。
直到三年後,修真界中,以施清絕為首的正道修士集結,共同圍剿神霄宮。
那日戰火紛飛,她遙遙望了一眼簾子裡站得筆直的少年,他手中符咒以勢不可擋地摧毀了神霄宮的結界。
此後,朝華吟終于記住了他的名字。
“這小子竟然是符修?!”一不知名的劍修驚愕不已。
不止是他,其他人也沒有想到,昨日他們沒放在眼裡的少年,今日搖身一變竟成了他們高攀不起的符修,這樣的落差,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眼看着施家人的身影消失在熊熊烈焰中,衆人不由自主地焦灼,下去嗎?可若是一不小心,沸騰的鐵水會将他們的骨頭都給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