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似呢喃的話如轟然炸開的焰火,在江月停腦海裡來回盤旋,最終輕飄飄籠到被他貼住的肌膚上。
傾瀉于他周身的光暈像在迷惑她的認知,無意識擡起指尖,按上那顆感受分明的唇珠。
微凸的觸感随冷茶氣息自她與他相觸的地方,肆無忌憚地攀上手臂,燙到她心慌。
僅僅一眼,她就不敢再看莫尋鶴的眼睛。
裡面仿若盛滿情意,一點點蠱惑她本就不堅定的心。
江月停立時屏息,急急推開他,喉間嗚咽一聲鑽回被褥裡,當縮頭烏龜。
“我困了,我要睡覺了!”
隔着被子,她的聲音含混不清,莫尋鶴不再克制表情,盯着床上這團羞到蜷縮的形态,少頃,方才恢複正經語氣:“好。”
帶上卧室門,他輕聲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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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前一天,莫尋鶴和江月停開車接上池和景。
江沅市區距離蓮宜度假村有近兩個小時的車程,為了積攢體力,她們閑聊了會兒就開始補覺。
莫尋鶴把電台關掉,調高兩度空調,差不多兩個小時後,導航播報目的地即将到達。
叫醒她們兩人,醒過來先适應下,免得一直悶在車裡待會兒出去容易吐。
江月停接過他擰開的水,頓頓往下灌幾口,睡太久腦袋有些發懵。
“累了吧?待會兒先上去睡個午覺,下午再去基地?”
莫尋鶴那圈眼白已經浮現幾條細小紅血色,她懊惱的想起來,“怪我睡太熟,中途應該和你換着開的。”
蓮宜屬于江沅近幾年着重開發的村落,因着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四季的蔬果都搞得很好。
尤其是冬天的草莓,樹莓這些個個飽滿漂亮,去露天停車場這段路,她們已經看見好多人拎着大筐小筐出來了。
去定好的民宿先放行李,江月停讓莫尋鶴先睡一覺,她跟池和景出去。
莫尋鶴不再堅持,昨晚半宿沒睡着,加上開車過來的這段路崎岖不平,精神需得高度集中,現在确實很累。
拐進最裡面那間,江月停和池和景住一塊兒,是相對的房間。
莓果采摘基地出民宿後走十分鐘左右就到了,探頭朝裡面看了圈,江月停拉着池和景,“你想先摘草莓還是樹莓?”
草莓大棚最多,因着個頭大鮮紅好看,還有大棚遮擋陽光,現在裡面有很多人,自然擁擠。
兩人不再糾結,交完押金一人一筐跟着工作人員往偏一點的樹莓采摘地去。
日頭正好,躍過濃蔭枝葉投映陽光,江月停手中的竹編筐已經快裝滿。
池和景撚起一枚喂到嘴裡,登時沒繃住表情,酸得很,又眼疾手快的塞進江月停嘴裡。
江月停同樣酸到扭曲,忍不住吐槽:“你這什麼手氣,連摘一堆都是酸的?”
分明有紅透的,非得摘幾顆半生不熟的來捉弄她。
池和景掂掂筐的重量,用手遮着頭頂,“好累啊,要不草莓那邊咱們直接買吧。”
兩人去結賬處稱重,正挑選老闆包裝好的草莓時,江月停冷不丁被人叫住。
她往聲源一看,驚訝:“你怎麼也來啦?”
“陪小琪來玩兒的,好巧,在這裡碰到你。”謝赫甯手邊牽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江月停聽霜白姐提過一嘴,這應該是謝赫甯表姐的女兒。
小女孩掙脫謝赫甯的手,跑遠兩步路和旁邊的小孩在玩兒。
池和景附耳過去說她先去結賬,江月停點點頭,不好直接冷落到謝赫甯。
和他站到樹底下,閑聊,“就你一個人帶小琪嗎?她爸爸媽媽呢?”
謝赫甯看上去頗為頭疼,“他爸媽出國,家裡又沒人,隻能暫時先托付給我。”
“這個年紀得注意些,可千萬别讓她靠近池塘山坡這些地方。”
謝赫甯點頭,見她的同事已經結好賬,牽着小琪,“聽說這邊有家農家菜不錯,今晚一起吃晚餐?”
“晚餐,什麼晚餐?”池和景擡手搭在江月停肩上,頻頻看向她和謝赫甯。
江月停尚未想好,就聽謝赫甯繼續說,“上回可是說好請你吃飯的,好難遇見你一回,可不能拒絕我。”
話已至此,江月停利落答應。
“怎麼會,我看也快到六點了,咱們慢慢過去?”
池和景沒意見,況且在基地裡面連續站了好幾個小時,胃裡幾顆樹莓根本不抵飽。
墨色幕布長出星星,農家飯館外面支起許多帳篷,圍欄挂滿暖黃色小燈,一派安逸閑适。
江月停她們沒選擇去裡面擠,選了靠近牆角的邊緣位置,四方桌上三個大人和小孩各坐一邊。
服務員拿着菜單過來,謝赫甯先過問她們兩人的忌口才點菜。
小琪小動作比較多,在位子上坐不住,趁着謝赫甯低頭點菜的空隙,一溜煙兒跟着旁邊幾個小孩玩兒上了。
餘光注意着小琪的動靜,江月停給莫尋鶴發完消息後,沒等到回複便習慣性把手機扣到桌上。
結果看到服務員正往他們這桌添水時,小琪悶着頭往回跑,眼見着就要撞上,吓得她心髒驟停。
電光火石之間,下意識起身把小琪往旁邊拽。
“嘩啦——”幾升的檸檬水直直潑到江月停身上,衣服全部濕掉,褲子上也洇出大片濕痕。
一系列動作發生得極快,根本來不及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