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陰寒,地闆透涼,傅耳迩隻能感受到冷,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個球狀取暖卻仍是不住的發抖,雪白的絨毛一顫一顫的,這隻蠢狗,就不知道找一個暖和點的地方嗎?
作甚會執拗的守着,凍着自己一整夜。别人都不要你了,還堅持個什麼勁兒?
“汪汪”,給我開門。
“汪汪!”
叫這兩聲純屬發洩,昨晚睡覺時為了聽不見七七的叫聲,她将卧室門緊關,任那蠢狗将房間内折騰個底朝天,也絕對不知道用手轉動下把手出來。
實在太冷了,外面似乎陽光明媚,去取取暖吧。
電梯...算了。
陽光灑在絨毛上的一瞬,暖和和,懶洋洋的。
擡起頭望天空,圓球狀的眼眸卻瞬間眯成兩條線,今天的陽光怎麼這麼刺眼,不知道是七七有畏光症還是因為她整兩年沒出門卧室内又日日深紅厚重的窗簾遮擋讓她早已忘記了光線的模樣。
小區的綠化還不錯,好像比兩年前多了一些樹,正欲借着春風發芽。
很久都沒感受過流動的空氣倒有幾分香甜,窩在樹的蔭涼下吹吹風還是蠻舒服的,傅耳迩竊竊的想。
不過這次都沒有和七七待在一個空間裡,到底是因為什麼又換了身體?
第一次換的時候下雨了,第二次沒有。
第一次時是餓着的,但第二次時她把一桌子的飯菜都吃了,難道是...
肯定是把七七扔的不夠遠。
不過當前更重要的是要怎麼換回來?她上次也沒做什麼特别的,就是吃吃喝喝睡睡,還賞了一會兒月。
想到這裡,傅耳迩再次打心眼裡的佩服自己,這要是換成其他人肯定焦急死了,也就是她才能如此鎮定自若,處事淡然的還知道吹風賞月。
當然,這可能是因為她一個足不出戶的無業遊民是人是狗好像都沒多大的差别...
又有點困了,這地上的土有點不平,硌得慌。要是誰能來給她送個枕頭,毯子就好了。或者,七七的那個狗窩昨天躺着也蠻舒服的。
“汪汪”
“汪汪”
突然來的狗叫聲把傅耳迩吓了一跳,一個激靈就站了起來,誰家的狗沒人看着出來亂咬人?...亂咬狗。
“汪汪”,一邊兒去,沒看見我正在這兒吹風小憩呢麼。
“汪汪”,你們還有沒有點家教了。
“汪汪”,把你們主人叫來,我要和她談談。
讨厭被吵醒,傅耳迩用狗語把這幾隻狗教育了一番,隻是現在有點沒看清楚情勢的好像是她。
眼前的幾隻大狗分别是金毛,薩摩還有一個因為參選導盲犬失敗所以被人領養回的拉布拉多,每一隻都要比馬爾濟斯這個小不點兒高大威猛。
而她剛剛的一番話似乎...激怒了它們。
“汪汪”,那個...我不是這個意思。
“汪汪”,你們想要這塊兒地盤是吧,我讓給你們,我走,我走。
“汪汪”,Execuse me,sorry?借過,這位狗先生。
下一秒,比七七叫的更洪亮、高亢的狗叫聲紛紛響起。傅耳迩往後退了退,生怕會被它們的口水濺到。
“汪汪”,大哥,你們慢點說,我剛開始學你們的語言兩天還聽不大懂。
烏溜溜的眼眸轉來轉去,傅耳迩見這幾隻大狗看上去毛色幹淨,脖頸處還系有項圈,想來應該是家養被人遛下來的,那主人呢?
在那兒。
三個女人正在不遠處的樹蔭下悠閑的聊天。
其中有一個女人聽到狗叫聲轉過頭看了一眼,擔憂的問道:“他們叫什麼呢?”
另一藍衣女人撩了撩發:“沒事兒,他們肯定是在一起玩。”
玩?誰願意和你家狗玩兒,臭不要臉的。
那隻金毛似乎覺得眼前的這隻陌生小白狗聒噪的很,還沖着他家的主人一直叫,突然大步上前然後就是猛地一口。
傅耳迩條件反射的拿手去擋這隻金毛,擡起卻是又短又笨的前爪,一點也不好用。
痛感傳來,她叫了一聲,不是“汪汪”聲也不是哼唧聲,而是和那次她不小心踩到了七七的腳時七七叫的聲一樣,很尖,有點刺耳。
濕熱的鮮紅浸了純白的毛發,真TM疼。
對方野蠻不講理又以衆欺寡,傅耳迩識時務拔腿就跑。
金毛欲追卻被藍衣女主人喚住:“去哪兒?該回家吃飯了。”
視線繞過金毛透過綠化樹木,一隻白色小狗正以一瘸一拐的姿勢向外跑去,因跑的極快,由它的爪上有紅色液體滴滴墜落地面...
終于四下無狗,傅耳迩停了下來。
雖然有點嫌棄,但她還是用舌頭舔了舔傷口,唾液可以殺菌。
她的第一反應是一定要去打個狂犬育苗,可是後來又一想,狗咬狗的話...
可能就不需要了。
傅耳迩覺得現在自己又餓又虛弱,昨天七七被她關在門外,除了凍了一夜想必也是一整夜沒吃過東西,這胃癟的不得了,簡直能裝下一頭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