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溜溜的眼眸不停的轉動思忖着解決窘境的辦法,現在最好就是讓她能夠誘得一個有愛心的小姐姐或者小哥哥,把她抱回家幫她清理下傷口,再給她做頓豐盛的晚餐。
喏,那個左邊的小哥哥看起來就很不錯,娃娃臉,眼睛很大目光也很清澈,長得有點好看。
而右邊那個...要更英俊驚豔些,但一身黑色筆挺西裝,眼眸沉黑,看上去不夠善良。
“汪汪。”,小哥哥,你過來。
傅耳迩故意将受傷了的前爪暴露在外側,紅色與白色對比鮮明夠醒目,很好。
再眨眨那個自帶無辜體質的玻璃球大眼,倫家很可憐是不是/【無辜 可愛】臉。
兩名男子聽到聲音果真轉過身來,楚果倞:“哥,你看,那狗好像在叫我。”
“還真是。”
“汪汪”,人家這麼可愛,你是不是要把我抱起來幫我治傷,給我煮飯?
楚果倞走近了些,彎下腰認真的看着這條小白狗。
傅耳迩也更看清了他,果然很好看,面色如桃花,眉梢俊俏,未語先笑,若非極會隐藏那想必本性就是如此天真浪漫。
傅耳迩随即便又學着七七哼唧了兩聲。
果然就見小哥哥看着她笑了,傅耳迩滿腹期待。
楚果倞轉過頭:“哥,你要吃狗肉嗎?”
傅耳迩心下猛地一顫,禽獸!
然後不顧疼痛,拔腿就跑。
楚果倞一愣,這狗剛剛還那麼溫順現在怎麼跟要逃命似地。
他走回楚及塵的身邊,笑道:“哥,你看那狗膽子真小,随便開句玩笑就把它吓跑了。”
銳利的眼眸帶過一絲琢磨:“可重點是...它聽懂了你的話。”
跑不動了,傅耳迩放慢了速度,然後她突然間注意到自己竟不自主的将舌頭吐了出來。
回想起剛剛的兩位美男,那就話怎麼說來着?
人面獸心,衣冠禽獸。
看來外人是靠不住的,她現在隻能等着什麼時候會換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再或者坐在家門口等着奶奶或者傅耳茲來把它抱回家。
想到這兒傅耳迩歎了口氣,早知道還要回去,剛剛就不跑這麼遠了。拖着最後一絲力氣走回家樓下,可冤家路窄,剛剛拐過彎就又看見了藍衣女子出來溜金毛,更氣人的是他們看上去都是一副吃飽喝得的悠閑模樣。
藍衣女子将金毛的鎖鍊打開,寵溺的揉了揉它的頭:“去找你的同伴玩吧,别跑太遠也别咬人。”
金毛聽話的搖了搖尾巴。
喂,狗話不能信,它剛剛就咬我了。
當然,傅耳迩沒敢出聲兒,因為雖然不知道她現在的語言金毛能不能聽懂,可那藍衣女人肯定聽不懂。
就算那金毛真的把她咬死了,估計藍衣女人也隻是潇灑的揉揉金毛的頭,側眼問句:“這白毛狗,值多少錢來着?”
死的太便宜了,憋屈。
傅耳迩搖了搖狗頭,沒動。
可那金毛不知道是眼睛太尖還是鼻子太靈敏嗅到了什麼,倏的轉過身直勾勾的瞅向傅耳迩,她就這麼...暴露了。
金毛的目光鋒利還帶有一絲捕到獵物的興奮感,鎖鍊解開的一瞬間他突然猛地狂吠然後朝傅耳迩奔來。
那一瞬間,傅耳迩隻覺渾身的血液上湧直到腦門,四肢肌肉倏的緊繃,借助腎上腺素的激增她縱身一躍,跳過綠化帶逃命去了。
她又理解了一個成語...狗急跳牆。
傅耳迩十分明白自己在這場追逐中處于相當的劣勢地位,就算她把四條狗腿都跑斷了估計也跑不過金毛,所以剛剛一轉過彎,她就直接躲到了一旁的草叢中。
金毛從她面前飛奔而過。
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老子的種族在千萬年的進化中脫穎而出,智商碾壓你一萬倍。
趁金毛跑遠的那一陣兒,傅耳迩溜出草叢跑遠了,家門口暫時是回不去的。
毛茸茸的小耳朵因疲累而耷拉着,身上又因為剛剛鑽了草叢髒兮兮的,背上挂有兩片葉子她也懶得清理,因為再沒力氣晃尾巴了。
又走了兩步,前爪突然一陣錐心的疼,垂眸,左前爪上布滿暗紅與鮮紅的液體。剛剛太過緊張沒有察覺,是傷口再次裂開。
實在走不動了,傅耳迩就近找了個看上去還幹淨的地方趴下,夕陽下斜隻留餘晖,輕風也帶了寒意,頭腦越發昏沉,視線也逐漸模糊,她将自己窩做一團取暖,毛絨絨的成球狀。
想當初最風光時,她站在國家級的舞台上,縱情一舞,豔驚四座。如今竟狼狽的流落街頭還被狗欺負。
行吧,活法不分尊卑。
若是就此死去 ,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畢竟從一個豔才絕色的舞者到一隻頹廢消糜的豬,再變成一條狗,換了三個量詞,她的生活也算是充實精彩了。
眼眸輕阖,她想起了她曾演繹過的最後那支舞,精心準備三月有餘,家人的門票她也早早的就備好了,爸爸和傅耳茲還被她威脅若是敢因為工作耽誤看她的決賽,她一定買兩桶顔料親自把他們的辦公室塗成屎黃色。
因為那天...本該有個驚喜來着。
或許這世間大部分執拗的人都不如閑散随性的人過的幸福,若是也可以灑脫自如些,想來也不至于讓那些過往片段在她這兩年日日夜夜似睡非睡的夢間,幀幀反複。
恍惚間被人抱起,是奶奶或者傅耳茲嗎?
但這人手掌寬厚,掌心暖人,是個男人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