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無需為女兒的婚事發愁。”王氏和劉媽媽正在聊着亦安的姻緣之時,亦安悄悄地走進了宜蘭院,她見王氏滿臉愁容,于是就柔聲勸慰了起來。
“婚姻也不是女子唯一的歸宿。”亦安走進偏廳後,繼續對王氏道。
“胡說,女子不嫁人,還能做什麼?難道你想做個老姑娘,在家裡待一輩子?”王氏嗔怒道。
“那也不是不可能,難道娘養不起我嗎?”亦安笑着道。
“不是養不起你,而是這種事好說不好聽。”王氏歎了一口氣,無奈地道。
“我也沒說就一定不嫁人了,如果遇到心儀的人,我肯定會嫁。隻是我想先立業後成家。”亦安說話間,坐在了王氏身邊的一個繡墩上。
“越說越不像話了,你一個姑娘家,立什麼業?生兒育女、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王氏沒好氣地道。
“倘若像您所說的這般順利,也是挺好的。但倘若女子嫁人之後,受到了夫君冷落、婆母磋磨,那該怎麼辦?甚至有可能連自己的嫁妝都守不住,隻能困在後宅裡艱難度日,這樣的日子,是父母希望看到的嗎?”亦安望着王氏的眼睛說道。
“我們當然會給你挑選好的人家,不會讓你嫁到那種刻薄寡恩的家裡去。”王氏道。
“什麼算是好人家?壞人臉上又沒刻着壞字。再說有多少夫妻,初始恩愛,後來又反目的?又有多少男人是寵妾滅妻的?這世上也沒多少女子,像娘您這般幸福的。”
“我父親既沒有妾室也,沒有通房,一輩子隻守着您一個,我祖母也從來不磋磨兒媳。”亦安邊拍着王氏的手邊道。
“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沒分寸了,還敢評論起你父母來了。”王氏雖然嘴上不客氣,但臉頰已經微微泛紅了。
她自己心裡也是很滿意自己的婚姻,她婚前的一些手帕交,婚後都在忙着鬥小妾、鬥通房,或者是受到了婆母的磋磨。
隻有她的日子過得輕松惬意,偶爾大家在宴會上相聚,聊起婚後的生活,沒有人不羨慕她的。明明大家都是同齡人,但她看上起格外年輕,眼神依舊像少女那般清澈明媚。
“你想怎麼樣啊?你到底是想說什麼?”王氏道。
亦安知道自己方才的一番話,應該讓王氏有所觸動了,于是她趁機道:“女兒想您聊聊‘立業’的事情,您看啊,我如今歲數也不小了,應該學着打理産業,不然以後嫁了人,自己也沒有能力打理嫁妝,那還不得任由婆家随便折騰。”
王氏聞言,低頭陷入了沉思。片刻後,她颔首道:“你是該學着打理産業了,俗話說,技多不壓身。以後我帶着你,學學怎麼打理鋪子。”
“娘,我之前說過,您的嫁妝鋪子可以都留給兄弟們。我想自己新開一間鋪子,但是娘您得先借給我一千兩銀子。等我的鋪子開起來了,不愁賺不到銀子。以後出嫁時的嫁妝,我自己掙。”亦安笑盈盈地道。
“瞧把你能耐的,你還是惦記着開那個什麼甜品鋪子是吧?要是你真想幹,試試也無妨。”王氏道。
“娘,您同意了?我就知道,娘待我最好了。”亦安聞言,心裡樂開了花。她一下歪倒在王氏的懷裡,撒起嬌來。
“要是父親不同意,怎麼辦呢?”亦安嬌嗔道。
“我會讓他同意的。”王氏爽快地道。
“娘,您太好了。”亦安笑着道。
“就你嘴巴甜,你可看好了鋪面?明日我就打發我鋪子上的王掌櫃,讓他幫你去買個鋪面。”王氏邊撫摸着亦安的頭邊道。
“我看好了興盛街的一家鋪面,上次咱們去逛街的時候,那邊不是有一家鋪子在出售嗎?我明日帶着王掌櫃一起問問。”亦安欣喜地道。
“興盛街兩側基本都是綢緞鋪和珠寶鋪,那條街上的顧客基本都是各府的太太小姐們,她們逛街逛累了的時候,如果看到有這麼一家甜品鋪子,就有可能停下來,吃點喝點。”亦安道。
王氏會心地笑了笑,然後道:“你覺得可行,你就去試試。”
母女二人又聊了一會兒,就到了晚膳的時間,亦安在宜蘭院,同王氏一起用過晚膳,然後才回到了翠薇院。
次日一早,亦安換了一身男子的衣裳,便同王氏安排地那位王掌櫃,一起來到了興盛街看鋪面。王掌櫃是一個經年的老掌櫃,在生意談判這方面十分的老練。
亦安同他說了自己看中的那家鋪面之後,王掌櫃便帶着她走了進去。王掌櫃先是問了那家鋪面的掌櫃,鋪子要轉讓的原因,然後又讓人領着前前後後地轉了一圈。
這家鋪面目前是做綢緞生意的,面積比較大,後面還帶着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是一家四合院。在興盛街這種京城最為繁華的地段,這種鋪面的價格自然也低不了。
“這個鋪子的地段不錯,為什麼你們還舍得轉讓出去呢?”亦安問鋪子的掌櫃道。
“哎,方才不是跟你家的王掌櫃說了嘛,我們東家全家都搬回原籍了,不在京城了。”掌櫃道。
“他們搬回老家,也不影響他們繼續在京城做生意啊?”亦安道。
“實不相瞞,這鋪子不賺錢。興盛街有那麼多家綢緞鋪,就我們幾家不賺錢。”掌櫃無奈地道。
“那是什麼原因呢?是不是風水不好?”亦安道。
“這位公子您可别瞎說,咱們興盛街哪裡有風水不好的?主要是因為我們家拿不到好的貨源,我們進的綢緞,花色老舊,價格還高,所以不好賣。你看對面那幾家,都是從江南進的時新的花色,而且價格還便宜。”掌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