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桉驚訝地站起身:“徐總,你怎麼在這?”
徐延山咧開嘴,露出一排在陽光下閃亮的白牙,笑了笑:“小桉,我剛好開車路過,就看到你坐在這裡。你現在要不要回家嗎?”
這個家,指的是徐延山的别墅。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對晏桉而言的回家就已經變成了回到這個家,明明最初那隻是“包吃包住”中的包住。
晏桉正處于有可能失去和他媽組成的那個“家”的恐慌中,聽到“回家”這個詞,心中一暖,多少有些許觸動。
他眼中湧動複雜的情緒:“回,現在就回家。”
心中壓着事的他,對徐甯的病感到無力恐慌的他,現在急切想找到一個港灣,躲在其中默默療愈自己心中的難過。而徐延山口中的“回家”,在此刻顯得格外有吸引力。
朱司機就把車臨時停靠在路邊,晏桉跟着徐延山上了車,車很快就開走了。
坐徐延山的車的好處之一就是,路上的視野一點也不擁堵。無論何時,車流再大,周邊的車子都在盡可能地和他們保持距離,一點也不想靠近。
其他車:剮蹭一點就是幾萬塊起步,誰敢啊?!你不要過來啊!
徐延山知道晏桉今天是去幹什麼的,作為一個合格的老闆和暗戳戳的追求者,他關心了一下徐甯的情況:“小桉,阿姨怎麼樣了?還好嗎?”
晏桉沉默片刻,他感覺舌頭根都僵硬了,說出那幾個字好艱難:“她,還好。”
其實不太好,但他此時并不想這麼說。或許這叫掩耳盜鈴,但他真的希望徐甯的病就像他說的這樣,一切還好。
徐延山又問:“是什麼病?”
晏桉搖了搖頭:“不知道。”
想了想,感覺這句回答太敷衍,他又補充:“跑了幾家醫院,也專家會診過,但現在還沒查出來是什麼病因,隻知道是腦部的問題。”
“小桉,阿姨會沒事的,你如果需要什麼幫助,一定要随時和我說。你是我的生活助理,你的事也是我的事。”徐延山語氣真摯。
這話感覺說得有點反了,常理來說應該是生活助理對老闆說,你的事就是我的事,畢竟生活助理的工作就是處理老闆生活中的一切事。而老闆這麼說,就不知道是不是隻是場面話了。
晏桉側頭看向徐延山,正好對上他關切的目光。晏桉有種感覺,徐延山的話是真心的。如果他真的提出什麼請求,徐延山或許會想辦法幫他:“徐總……”
求人的話總是難以張口,尤其是他和徐延山并沒有多深的關系,他未來也很難給徐延山帶來什麼有價值的回報。
他不确定徐延山是否會答應他的請求,更不知道在他将請求說出口後徐延山會怎麼想他。就像如果對不熟的人開口借錢,那麼對方可能就會覺得這是件很冒犯的事。
但是現在他認識的人中,似乎也隻有徐延山有能力幫他。為了他媽,他隻能厚顔向徐延山尋求幫助。
“嗯?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是我能夠幫到你的?”徐延山感覺晏桉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他希望晏桉能敞開心扉對他說。
徐延山的主動詢問給了晏桉些許鼓舞,他握上徐延山的手背,傾身微微靠近,手心不自覺微微收緊:“徐總,我确實需要你幫忙……”
徐延山沒想到,晏桉會握住他的手,雖然隻是手背。溫熱的觸感讓他的心都開始發顫,洶湧的情緒席卷胸腔。
他對上晏桉注視他的眼眸,從深棕色的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緊張的倒影。
他隻覺得嗓子發幹,心跳加速,腦子也像灌了迷魂藥一樣,暈暈乎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背和晏桉接觸的地方。晏桉問什麼,他都不假思索直接答應。
晏桉:“可不可以幫忙看看能不能預約到MO診所?我聽說那邊很難排上,我怕我媽等不到……”
徐延山立刻:“可以。”
晏桉:“可不可以再借我點錢?我媽治療可能需要幾百萬,但我家錢可能不太夠……”
徐延山爽快:“可以。”
晏桉:“可不可以打我一巴掌?我感覺這麼順利像在做夢。”
徐延山想也沒想:“可以”
“啊!不是。”他腦子清醒過來,滿臉懊惱:“小桉,我剛剛說順嘴了,我不是那個意思,這個不可以。”
晏桉笑了:“徐總,那你前邊答應的那麼快也是随口說說嗎?”
“不是的,”徐延山連忙解釋,“我真的可以幫忙。我家持有MO診所大量股份,随時都可以安排阿姨去看病。”
“還有錢的問題你不要擔心,治療費用集團包了,你入職的時候人事部那邊應該和你說過,你的直系親屬可以加入集團的醫療保險計劃。除此之外,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