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比一聲更燙。

到最後窗簾都沒有被拉上。

等到身體恢複，雲殊意從床頭櫃裡翻出了一個遙控器。

他闆着臉在靳煓面前按下遙控器——靳煓口中“隻能手動拉”的窗簾緩緩合攏。

雲殊意把遙控器往床上一扔，聲音還帶着點啞：“騙子。”

站在床邊的靳煓笑着把人撈進懷裡，“我錯了，下次一定拉。”

雲殊意偷偷翻了個白眼。

信你才有鬼。

“寶寶，我真的錯了。”靳煓放低聲音，語氣裡帶着讨好的意味，“要不……你懲罰我？”

“怎麼罰。”雲殊意狐疑擡眼。

靳煓唇角微揚，湊近他耳邊，“罰我以後……都跪着伺候老公。”

雲殊意瞬間回憶起某些不可言說的畫面，他連忙捂住男人的嘴，“不、需、要！”

靳煓被捂住嘴也不惱，反而伸出舌尖在雲殊意掌心輕輕一舔。

“靳煓！”雲殊意像被燙到似的縮回手，耳根通紅，“你才是小狗！”

“嗯，我是。”

靳煓從善如流地點頭，又湊近他，鼻尖蹭了蹭他的臉頰，問：“主人要懲罰我嗎？”

“才不要。”雲殊意推開靳煓，“走開，我要睡覺。”

靳煓抱着雲殊意躺在床上，“一起。”

這回倒是真的隻是睡覺。雲殊意累了許久，眼睛一閉，沒幾秒呼吸就變得綿長。

等懷裡的人徹底睡熟，靳煓才輕手輕腳地起身，下樓進了廚房。

這樣等雲殊意醒來，隻需要将飯菜熱一熱，馬上就能吃了。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個月，雲殊意不僅養回了昏迷前的體重，甚至還圓潤了幾分。後來白塔軍校開學，雲殊意回學校後被溫煜楓幾人打趣了好幾回。

雲殊意二年級時，霧獸潮暴動，這一次有靳煓在，聯盟甚至沒有出動軍校生，獸潮尚未靠近聯盟便已潰散，聯盟因此迎來了長達十年的和平。

畢業後，雲殊意和溫煜楓等人都被分配到了靳煓麾下。

訓練場上的靳煓像是變了個人一樣，要求嚴苛到近乎變态，就連雲殊意都有些受不住這種程度的訓練，每天累到手都擡不起來。

其他人更不必說，就連已經突破到SS級的溫煜楓與回霄也癱在地上直喘氣。

直到某天，衆人驚奇地發現，訓練強度竟然悄悄降了下來。

下訓後，大家歡呼着去醫療室做肌體恢複，唯有雲殊意還站在原地，按了按自己酸軟的腰，陷入沉思……

該不會……連他的“求情”，都是某人計劃好的吧？

五年服役期滿，雲殊意選擇前往前線，同上一世一樣，深入黑霧區探索。直到這時，他才得知，自己剛來這個世界時，黑霧區出現過一次異樣。

看着畫面中的光點，雲殊意隐隐有了一個猜測。

後來，他在黑霧核心區找到了神明的左手骸骨，卻始終沒有發現那顆光球的蹤迹。

——果然。

那是當年帝元留給他的那抹神力。

後來的後來，雲殊意融合神明骸骨，精神海變得更加遼闊，這個世界的機器都無法判斷他的精神力等級。

黑霧依舊籠罩邊境，但人類的壽命總有盡頭。

靳煓離世的那天，雲殊意握着他的手，直到他的體溫徹底冷卻。

三日後，他獨自踏入黑霧核心區。

半個月後——

邊境的黑霧忽然散去，露出久違的藍天。陽光穿透雲層，灑在這片被黑霧籠罩了數千年的土地上。

聯盟總部收到最後一條來自雲殊意的訊息：“再見。”

搜救隊找到雲殊意時，雲殊意正安靜躺在霧獸屍骸堆砌的高台上，鮮血滲入焦土，身軀在陽光下逐漸透明，最終與這片他守護了百年的土地融為一體。

衆人站在雲殊意的屍體前，無聲的哀悼随着微風回蕩在這片荒原之上。

“即将開始傳送。”

“目标世界：編号000376。”

“傳送倒計時，十，九……一。”

“傳送成功。”

“雲哥哥~你覺得是我可愛，還是藍妹妹可愛~”

雲殊意剛睜開眼，就被一道甜膩的嗓音刺得太陽穴一跳——

他又緩緩閉上眼睛，覺得自己可能是走錯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