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被吮得發麻,津液來不及吞咽,順着唇角滑落,在衣襟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直到雲殊意被吻得靠在裘珽懷裡失了神,接吻都不會回應後,裘珽才放過了他。
“我後悔了。”
意識昏沉間,雲殊意聽見一道低沉的嗓音,他逐漸回過神來,啞聲問:“後悔什麼?”
“我不想追求你了。”裘珽貼着雲殊意的臉頰,懷着滿腔喜愛蹭着少年的臉,“我想和你結婚。”
“我想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愛人。”
雲殊意半阖雙眸,語氣懶洋洋的像一隻在陽光下曬太陽的金漸層:“随你。”
“追求也好,結婚也罷。”
“隻要你在我身邊。”
裘珽頓時心花怒放,一邊吻着雲殊意的臉,一邊去拿身旁矮桌上的資料,“等将藍冰柔的事查清楚,我們就結婚。”
雲殊意正要起身,怎料箍在腰間的手絲毫沒有松開的打算,他索性靠在裘珽懷裡翻閱資料。
文件第一頁是藍冰柔的入學證件照,少女明眸皓齒,眉眼如畫,七彩的長發披在腦後,每一根發絲都完美得挑不出任何缺點。
相較于如今,三年前的她還帶着一絲稚嫩,唯有那雙眼睛,從一而終的深邃。
看到第二頁,雲殊意伸出一隻手,頭也不擡地開口:“筆。”
鋼筆适時落入掌心。
雲殊意浏覽的速度很快,但卻能夠精準捕捉有疑點的細枝末節。沒一會兒,他就合上了鋼筆,擡手間,鋼筆便被人抽走。
“裘珽,你發現了嗎?”雲殊意翻回第二頁,目光落在自己圈起來的字眼上。
裘珽松開給雲殊意編小辮子的手,喉間發出一聲疑惑地輕哼。
“從她四歲開始,她幾乎每個月都會消失一到兩天,誰都不知道她去了哪。”
雲殊意修長的手指捏着紙面,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指甲修剪得圓潤幹淨,透着一絲不苟的精緻。他的長眉微微蹙起,帶着幾分專注的銳利,唇色因為思考而輕抿,顯得格外柔軟。
“和昨天的情況如出一轍。”
“而且……”雲殊意又翻到第七頁,指向一張模糊的監控截圖,“認識這個人嗎?”
裘珽把自己的視線從雲殊意的唇瓣上扯開,丢在那毫無吸引力的資料上。等到看清截圖上的人後,他也皺起了眉,“冷夜寒?”
監控截圖裡,兩個小孩并肩坐在滑滑梯的台階上,兩顆小小的腦袋靠在一起,很是親密的樣子。
雲殊意道:“這是城中村附近的遊樂園。”
“所以他們很早就認識了。”冷夜寒會意,補充道,“而且有很大可能,是冷夜寒主動找到的藍冰柔。”
雲殊意點了點頭,道出疑點:“一個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一個是冷氏集團太子爺,他們的人生軌迹本不該有任何交集。”
看着照片裡戴着黑色帽子神色嚴肅的冷夜寒,雲殊意低聲道:“這才是真正的狐狸尾巴……”
裘珽語氣困惑:“什麼?”
雲殊意搖搖頭合上文件,“沒什麼,明天我會去見藍冰柔。”
裘珽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雲殊意看向裘珽。
“你說過,所有見到藍冰柔的男性都會瘋狂迷戀她……”裘珽的語氣帶着明顯的醋意,“你想給她送一輩子早餐?”
雲殊意笑着吻了吻男人的唇角,“放心,我有對付她的方法。”
“讓我的人去。”裘珽仍是不放心,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我讓他們提前去學校蹲守。”
“沒有用。”雲殊意按住他的手腕,“藍冰柔有消失的能力,你的手下一出現,她可能會再次消失,我有辦法穩住她。”
裘珽薄唇緊抿,還是沒有答應。
雲殊意低頭,指尖順着男人的手腕一點點上移,十指相扣後輕輕晃了晃,随後擡起眼睛,快速眨了眨眼。
裘珽心冷如鐵:“撒嬌也沒用。”
在大部分事上,裘珽都願意縱容着雲殊意,唯獨在安全這件事上,他一步也不願退讓。
除了私心作祟以外,更重要的還是因為這個世界太過危險。
——尤其是在他身邊。
出國的幾年,裘珽遇到過大大小小不下百次的刺殺,雖然每次都不緻命,但卻防不勝防,直到如今他都沒有找到真正的幕後黑手。
雲殊意是他荒蕪沙漠裡唯一的綠洲,是混沌世界中僅存的真實。
如果雲殊意出事,他甯願自己從未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