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十三:作為忠犬,當然要積極捍衛女主的名譽(1/1)’
濮懷玉最終還是進了警察局。
“沒想到吧,我留了一手。”此刻的周星全然忘了疼,張狂地挑釁,“我早跟保镖說過,要是我沒回去,就直接報警。你等着吧,我已經聯系了我的律師,你完蛋了。”
然而,當女孩冷漠地直視他,他又吓得猛縮脖子,差點連人帶椅子倒地。
“唉。”吓完人,濮懷玉獨自在椅子上歎息,“我以後應該是考不了公了。”
系統很服氣:“你見過言情小說裡哪個主角是公|務|員?還是想想讓誰交保證金吧,這周星今天肯定陰溝裡翻船。”
周星已經開始嚷嚷,嫌棄這個水髒、那個凳子不幹淨。一身名牌的纨绔富二代模樣的确狼狽,但隻要稍微查詢一下記錄就知道,此人年紀輕輕已是劣迹斑斑,絕非善類。
偏偏他還要興奮地展示自己臉上的擦傷:“哎!你們看!我可是被這女的打了诶!”
實在惹人生厭。
截然相反,被拘留的女孩穿着樸素,頭發略顯淩亂,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
據她所說,今天本來是去寺廟做義工的日子,不料被人從身後襲擊。
“我——我很害怕。”女孩的外形很有力,但氣質純善,除了積極洋溢的生命力,沒法讓人聯想到陰暗的角落。
她像是那種在光明底下走慣了的孩子,因而接受不了黑夜。
“其實,每次去清泉寺我都忍不住幻想,萬一真遇到壞人怎麼辦。”濮懷玉輕輕道,“沒想到這麼快就到了這一天……警察叔叔,警察姐姐,平心而論,我、我沒辦法傷害一個壞人。”
“毆打壞人不叫傷害,叫正當防衛。”濮懷玉義正言辭補充。
系統連連點頭,熱血上頭間又開始對空氣呼呼哈嘿,說什麼“吃我小玉拳”。
就它那個一激動就收不住寶寶音色,濮懷玉突然覺得她的拳頭變成一對機器貓才有的小圓手,一下子沒了攻擊性。
不遠處,周星正準備享受貼身保镖的包紮服務,最好打個顯眼的石膏,聽到濮懷玉的話詫異到下巴掉地。
這女的竟然還有臉裝!
“她說謊!”周星一下子維持不住得意,憤怒道氣息不順,即刻指向濮懷玉,“我差點被這賤女人打死!她還用美工刀捅我!”
一個警察開口:“美工刀上沒有血迹。”
一句話,那種生命被掌握在别人手中、幾乎讓他尿了褲子的恐懼感被喚醒。“那是因為未遂!你們知道嗎,未遂!沒捅成的意思!”周星氣急敗壞,“不是沒捅!這女的肯定還殺過人,她自己都承認了,你們去查!查!”
狹窄的空間裡,張牙舞爪的隻有他一個。
沒人回答。兩個人的檔案跟他們所處的位置嚴重不符,即便濮懷玉尚未脫罪,辦案人員依舊無法對周星升起一絲一毫的好感。
無法無天這麼多年,周星第一次體會有理說不清的憋屈感,差點急到拍桌,恨不得一個一個搖醒。
直到保镖走近耳語,他才壓下混亂感,重新坐回椅子上:“我要申請傷情鑒定。濮懷玉,你家裡有多少錢,你就得吐出來。”
是啊,他有什麼好激動的,激動的不應該是她?
作為危險分子,濮懷玉正被手铐鎖着,人身自由被嚴重限制。她不太适應,卻也隻能借别人的手喝水。
“謝謝你,警察姐姐。”濮懷玉不搭理周星,隻是真誠回答施以援手的眼前人。
負責辦案的小姐姐面容依舊漠然,嘴上讓濮懷玉老實點,心裡卻為她擔憂。
記錄不會說謊,周星絕不是好人,這是他作為受害者的第一條内容。就算濮懷玉吻合了加害者的身份,某種程度上她隻是作出正常的反應。
濮懷玉唯一的錯在于,她負擔不起不管是出于保全自己、還是“正義”的反擊。
周星的律師一到,毫無背景的少女更無招架之力,就像迎向牆面的雞蛋,隻能生無可戀地摔個粉碎。
沒有察覺到很多人跟她同仇敵忾,濮懷玉在為搖人問題跟系統極力争取,三令五申:“絕對不行。絕對不能讓姐姐過來。他會髒了姐姐的眼睛。”
一想到周星見到濮曼吟的時候會怎樣大放厥詞,濮懷玉就為姐姐可憐和反胃。
系統拗不過她,但還是忍不住碎碎念:“别的男二都迫不及待在看守所跟女主隔着鐵窗深情相望,怎麼就你不行?女主的心理素質沒你想的那麼差。”
“你一點都不懂我姐。”濮懷玉做好往後十年二十年都不讓濮曼吟知道這件事的打算,“而且,這難道很光彩嗎?難道讓姐姐為了保釋我去求樊雁舟?”
書裡可沒寫這個橋段。畢竟要是男二在這個階段就失去魅力點,在男主面前矮一大截,往後就沒有讓大獲觀衆好評的雄競環節。
濮懷玉的心思單純很多。如果濮曼吟不得不為了她這個出問題的軟肋對樊雁舟低頭,給那個男人摧毀姐姐尊嚴的機會,濮懷玉會恨自己。
系統:“其實也不是不行……”
不行,它稍微想象一下都覺得這個姐控晚期患者要暴走。
“還是算了。”所以系統改了口。
直接跳過有錢有勢的姐夫,系統又問:“黎晗呢?她不是要做你的新靠山嗎?”
黎晗圓溜溜、熱騰騰的笑臉在眼前浮現。想到她沉默時臉上的失落,濮懷玉反而更不想真的“用”到她。
“我不想麻煩她。”
“你們是朋友。如果黎晗知道你被周星拖進局子卻不告訴她,你猜黎晗會是什麼反應。”
濮懷玉不同意:“她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周星站起,施施然整理儀容,嘲諷因為一時沖動淪作階下囚的女孩:“肯定是我的律師到了。濮懷玉,我告訴你,胡律可是頂級律所的合夥人,你今天死定——”
“誰死定了?”
男人出現在門口,風塵仆仆,看模樣前不久應當還在B市黃金地段的寫字樓中段忙碌。蹙起的眉蜷着淡淡的不耐,毫無疑問是錦添花的一筆,就像貼身得體的西服和領結的皺褶不期而遇。
他就這麼生生截斷了周星的炫耀。
周星的臉一下子白了,手腳發軟,欲哭無淚道:“隗、隗先生……”
早知道刨開樊雁舟,濮懷玉單獨跟隗祯這個人也有交情,他怎麼敢——怎麼可能碰她一根毫毛。
“刷出隐藏款了。”頗感意外的同時,濮懷玉很想吹聲口哨。
稍微多想一點,梁淑荷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不容忽視,隗祯很有可能是被她逼着過來的,一下子不奇怪了。
不好,他看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