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頌心裡懊惱不已,面上卻硬是挺着那口氣,紅着耳尖一本正經的騙人。
“這,這是逗你玩呢。”他聲音小小的,表情很認真,“這是在假裝我們不熟,玩遊戲知道嗎?”
徐懷瑾眉目情緒寡淡,唇角的弧度勾得很淺,壓着眼皮,意味不明的笑笑:“玩遊戲?”
他聲音低啞,長指勾住江頌下颌,輕輕用力擡高,帶着幾分歎息笑道:“昨天晚上不過是被舔了幾下就哭成那樣,還要玩遊戲?頌頌,你膽兒是有多大?”
玩遊戲要什麼膽兒?明明是撒謊才需要。
江頌悄悄反駁,十分心虛的繃着小表情,竭力佯裝自然的點點頭,應和道:“嗯,很大。”
他害怕自己說太多會露餡,于是便匆匆和徐懷瑾約定道:“我們就假裝和以前一樣,你不要老是貼過來親我,要懂禮貌,要有距離感。”
“那獎勵呢?”
江頌眨巴着眼睛,“獎勵?”
“對,獎勵。”徐懷瑾像是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嘴角輕輕揚着,彎腰湊過去,聲音故作委屈:“我這麼聽話,頌頌總要獎勵我些什麼吧。”
不然,憑什麼要他平心靜氣地和那些惡心人的小三共處一室。
徐懷瑾眼睫低壓,遮住了眸底濃烈且洶湧的妒忌,他知道江頌在說謊,也知道他有多不情願和他結婚。
興許就像傅雲霆說的那樣,江頌就是讨厭他,就是憎惡他這個鸠占鵲巢的罪魁禍首,所有表現出來的喜歡都隻是為了抛棄他做準備而已。
所以,他應該聽話一點,再聽話一點……
徐懷瑾竭力忍着從心髒中竄出來的恐慌,眼簾越發低垂,缱绻而癡迷的埋入江頌懷中,聲音很輕。
“寶寶,給我買個項圈吧。”
——
江頌是個十分守時的小妖怪,早早收拾好就雄赳赳氣昂昂的要趕回去。
誰曾想車子才出了莊園,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賓利依次排開,無數裝備精良的保镖面色肅冷,和莊園安保對峙時,誰都能看出來氣氛劍拔弩張。
江頌被吓了一跳,轉而從車窗瞥到不遠處的傅雲霆時,高高懸着的心髒才得以落下一些。
因為他知道這人雖然刻闆固執,但絕對不是什麼亂來的人,相反,他每一步都會深思熟慮權衡利弊,會出現在這兒也肯定有他的道理。
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傅雲霆狀态差得吓人。
眼中血絲密布,眼下青黑濃重,下颌胡茬都冒出了些,頭發也沒打理,胡亂散在眉眼間。
他看起來像是很不安,低垂的眼睫顫的厲害,長指間夾着細煙,過肺的煙霧被吐出來後散盡在橘黃色的朝陽中,整個人顯得頹喪又陰郁。
是完全不一樣的傅雲霆。
江頌覺得有些新奇,車子才停下,便降下車窗冒出頭去,“傅先生。”
他脆生生的問:“你怎麼在這裡呀?”
後者似是頓了一下,而後才平靜的撩開眼皮看過來,眸色漆黑沉郁,開口的聲音極為沙啞。
“江頌,過來。”
“我——”
江頌才開口,就被身後的徐懷瑾攬着腰身抱了回去。
“小叔,麻煩讓一下,我們有些着急。”
溫緩的聲音帶着點笑意,讓人聽着極為舒服,好像根本沒看到面前這緊張的一幕。
傅雲霆臉色差到極緻,目光陰鸷的碾熄煙頭,面無表情的從旁邊保镖手中接過槍,上膛後随意拎在手中。
“江頌,我再說一遍,過來。”
徐懷瑾嘴角的弧度徹底冷了下去,血腥的念頭猝然乍現時,被他按在懷中的江頌忽然掙紮了下。
興許是昨天晚上消耗的精力過多,以至于他現在都沒什麼力氣,用頭抵住徐懷瑾的胸口費了老大勁才扭過身去。
彼時他亂翹的小卷發在風中輕輕晃動,臉上因為用力掙紮浮了一層薄薄的桃粉,于橘黃色的朝陽中很有禮貌的問道:“傅先生,你有什麼事情嗎?”
像是一隻被養得極為精緻的小貓。
乖得讓人頭皮發麻。
傅雲霆喉嚨發緊,聽着對面那個笨蛋慢吞吞的說道:“我有一點趕時間,如果你方便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回去,路上還可以聊事情。”
他這麼生氣,肯定是在不滿徐懷瑾自作主張的就要和一個男生結婚。
所以把他邀請上來,路上給徐懷瑾做做思想工作,萬一再多施加一點壓力,徐懷瑾就能想通不和他結婚了呢。
算盤打得響亮的江頌完全沒有看到身後的徐懷瑾眼神有多恐怖,陰森血腥的妒忌像滲了血沁在他瞳孔深處。
可是要聽話……
指尖怪異的發着顫,徐懷瑾沉默不語,撩開眼皮看向傅雲霆。
對方似乎沒想到江頌會這樣說,不過愣怔了一瞬他便毫不猶豫的大步邁近。
“砰!”
随着車門被關上,兩個高大精壯的男人完全擠滿了還算寬敞的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