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狼好大,估計站起來都能有他高,吃掉他都不用嚼的……
但礙于人設,他還是強撐着膽子往這白狼四周囫囵吞棗似的繞了一圈,表情滿意的不行。
“這白狼是誰訓的?帶來我瞧瞧。”
急于邀功的魏遲連忙道:“我抓的!”
江頌:“哦。”
他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眼看魏遲濕紅的長眸溢上點委屈,心裡覺得過意不去的江頌又勉強在後面添了一句。
“做得不錯。”
“……那頌頌能給我點獎勵嗎?”得寸進尺的男人忍耐得越發艱難。
和他同樣荒唐的祁政因為剛剛被踹的那一腳,瞬間髒了衣服,因為不想被江頌看見,所以早就去收拾了。
江頌周圍的人太多,根本沒注意到這點,而且腦回路十分簡單的笨蛋,完全沒有想到魏遲他們會這樣肆無忌憚。
他還以為這人生病了,臉色潮紅,還喘得這樣厲害,目光癡熱的貼上來,挨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輕喘道。
“踩一踩我……”
江頌心想,這算什麼獎勵?
不理解的小妖怪眉頭蹙着,脾氣很不好的将人推開,抱怨着:“你不要總是靠我這麼近。”
可魏遲不依不饒,抓住江頌的手捂在手心裡,水光淋漓的長眸侵略性極強的粘膩在江頌身上,一副不答應就纏到底的架勢。
江頌一副不耐煩的模樣抽回自己的手,餘光悄悄梭巡着角落。
楚木還是沒來。
錯過劇情點可是會被扣罰積分的,江頌心裡着急,盯着玉堂春的老闆,兇巴巴的問:“你沒聽到我剛剛說的話嗎?我要見那個馴獸師。”
“這個……呃……”
戰戰兢兢的老闆頭都不敢擡,在諸多警告的目光中,左右為難的擦了擦汗,糾結着措辭。
“小侯爺,那馴獸師就一低賤的奴隸,髒臭醜陋,性情陰鸷歹毒,實在是怕污了您的眼,打擾您的興緻。”
“我說,讓你把他帶上來。”
江松又冷着臉重複了一遍,明顯已經極度不高興了。
被寵到無法無天的小侯爺可容不得别人忤逆他,所以江頌壓低聲音裝模做樣的故意吓那老闆。
“聽不懂人話可以換個耳朵。”
那老闆瞬間哆嗦了一下,悄悄瞥了一眼魏遲的臉色,對方正因為江頌的忽視而煩躁不堪,見他一再堅持,才不情不願的讓了步。
左右不過是個低賤的奴隸而已,比牲畜還要低劣的存在,江頌會起興趣也不過是一時而已。
魏遲暗含妒嫉的想着,眸光始終落在江頌身上。
這個笨蛋從來學不會掩飾情緒,就比如此刻,他眼底的期待明顯了不能再明顯,似乎對那個馴獸師的興趣比這銀狼還多。
魏遲心髒像是有螞蟻在爬,眼簾低垂下來時漫不經心的想着——
殺了就好了。
無知無覺的江頌還在美滋滋的想,等見到楚木,他就把他買回去,使勁的欺負他,讓他忍辱負重,硬生生被逼出反判的決心。
和上個世界不同,這是一本男頻權謀文,沒有女主,通篇下來都是這千古一帝的事業線。
講述他從最低等的奴隸到逐鹿天下,最終吞并諸侯國,廢除奴隸買賣,重建律法綱常,終其一生創造了一個無與倫比的強大帝國。
江頌很佩服這樣厲害的人,就是可惜他不是男主的追随者,而是逼着他從無所謂到拼死反抗的前期小反派。
還是很壞很惡毒那種。
這次絕對不能再崩人設。
江頌在心裡給自己打氣,努力裝得嚣張跋扈,被人簇擁着坐在軟椅上,學着劇情中描述的那樣,懶散又惡劣的将腳搭在魏遲身上。
竟然把堂堂國公府世子當成腳踏一樣在用。
可沒有人會覺得不對,因為那嬌氣又裝兇的笨蛋實在是過于漂亮,像是最名貴的狸奴,嬌矜傲嬌,跟人說話慢悠悠的那股勁兒又乖到讓人心髒發軟。
被拖上來的楚木見到的便是這般。
彼時他渾身髒污,身上傷痕遍布,衣着褴褛,眼尾還被印了奴隸印記,瘦骨嶙峋的被丢在江頌面前。
在東晉,奴隸的地位比牲畜還低,可以被肆意買賣,也可以被當成任何物品随意對待。
楚木從一出生便是如此,他本該習慣的。
可是在那小侯爺的目光中,他麻木死寂的眸底突兀劃過一絲羞恥和自厭,死死埋着頭不敢擡眼看人。
因為從始至終一直有人在不斷告訴他,奴隸連目光都是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