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吹進來,帶着些許雨水潮濕的味道席卷鼻腔。
黑色的皮質異形沙發上,付競澤半靠着,一條胳膊搭在矮背上。
和上次差不多,他一身闆正的暗色,頭發則是貼近銀的白金,耍了一些斯文的無用功。
冰尤隻看到了側面,莫名覺得自在。
天幾乎全黑,水吧裡類似燭火的燈球星星點點,氛圍暧昧又輕松,說不出的悠閑。
她跟在k後面,四肢瘦長,腰臀比驚人,再長的高跟也能輕松hold住。
隔着裝飾花,幾人相互對視。
付競澤第一次見把黑絲穿的不豔俗的人。
冰尤一屁股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自然地拎起桌上的一顆聖女果塞進嘴裡。
她腿形筆直,肉長的均勻,絲襪薄薄打了一層陰影。
沒有低俗的聯想,隻有對性感程度的震驚。
“多大腕兒啊,讓我等一個小時。”
他張嘴就調侃k,雙眼沒有移到她身上一毫。
k的多疑兩人都知道,所以默契地裝作沒有多熟,當着他的面連招呼都沒打。
“她太墨迹,不然早就好了。”
k溫和地笑笑,把遲到“怪罪”在冰尤身上,卻一副樂在其中的樣子。
裝恩愛裝的太過火。
冰尤順水推舟地朝他那邊投了個微笑,甜的發齁。
手機又響,還是k的。
這回是生意上的事,他猶豫了一會兒,和兩人打了招呼,走去不遠處的露台接聽。
待他走遠,桌上的氛圍明顯流動起來。
“我錢包呢?”
付競澤單刀直入,一手觸了下耳釘。
火光在眼球裡明滅。
他被冰尤甩在半山上也夠慘的,沒車沒錢沒電,坐警車回來的,後半夜還去局裡證明了自己的清白。
冰尤嘴巴微張,故作驚訝,然後從手包裡掏出那隻錢包丢給了他。
突發奇想,逗狗似的“嘬嘬嘬”了幾下。
付競澤沒空理她,順手把錢包揣進兜裡後,看她嘚瑟的表情咧了下嘴,尖牙微露。
從喉嚨發出一聲冷哼。
冰尤把他的反應歸類為氣不過,更狂妄地丢了顆聖女果在他身上,果子砸到他後滾落到了地上。
他幾乎沒感覺,隻是看着她折騰。
白皙的脖頸上,那處擦傷有加重的迹象,本能望向手腕,果不其然腕骨處也留下一道淺紅。
k玩的太過。
“你對付我的力氣,怎麼不用在他身上?”
他痞氣重,眼睛長得又兇,平常的注視也變成審查。
冰尤不自在,向後坐了坐靠在後面的靠枕上。腰部有了支撐,也感覺舒服了一些。
她頭向上揚,下颚線清晰可見。
安靜了半晌,才舒了口氣:“付競澤,你說對了,我倆隻是床上那點事兒而已。”
她聲音虛無缥缈,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那張臉完全浸在昏暗的陰影裡,看不清情緒,隻剩下瞳孔裡的潦倒,手腕慢慢縮進袖口在沙發上蹭。
又痛又癢。
付競澤沒接她這茬,掏出包煙摔在她面前的桌上,渾身上下都是玩氣。
“半死不活的樣兒……煙抽少了吧。”
冰尤明顯一愣。
她确實來瘾,但被他這樣直接了當當成梗講出來,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肩膀笑的一顫一顫,胸口随着氣息起伏。
想起自己那泡爛的煙,她瞅了瞅桌上那包。
經典爆珠,就是盒上貼了貼紙。
可愛到有點幼稚的圖案,一看就是出自女生之手,擺放的樣子都是精心考慮過的巧思。
不是追求者就是女朋友。
為了讨他歡心,還貼心地在蓋上寫了倆字。
少抽。
冰尤擡起煙盒一看,就剩最後兩根。
付競澤隻聽了後面那個字。
她眼尾上揚笑的明媚,臉側的發絲聽話地垂落出漂亮的弧度,與她氣質完全相反的狀态。
“女朋友?”
像試探也像挑事。
他見她這麼感興趣也想逗逗她:“其、中、一、個,女朋友。”
她點點頭,順着他的話往下扯。
“噢?那我還有戲吧,成為其中一個。”
“你膽兒夠肥的。”
付競澤看了眼不遠處的k,沒再把這個玩笑開下去。他站起身,下三白的俯視更為明顯,掃了眼她後走向了k的方向。
兩人站在她聽不見的位置對話。
冰尤笑他玩不起,擡眼後看到了沙發邊上的黑色雙肩包。
克羅心的,不用猜都知道是付競澤的。
她又想使壞,趁兩人不注意把包拽到腳邊,拉開拉鍊發現裡面是清一色的課本試卷,一點别的東西都沒有。
看來是上學背的書包。
付競澤還會學習?真夠搞笑的。
冰尤再次擡頭,确認兩人的注意力沒有在她身上。
她邊向前坐了坐,邊把雙肩包藏在身後。
付競澤高大的剪影屹立在窗前,寬肩窄腰,光是背面就夠人血脈噴張。他雙手插在褲兜,時不時輕點着頭。
看來不用等病好就可以去學校報道了。
她實在想看他炸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