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秒,他單手扶着門框,俯身貼近了女孩的耳朵。在空氣極度壓縮,女孩的臉爬滿紅暈後開了口。
“我男朋友看的緊。”
女孩臉上是不解。
他又說:“他不許我給别人聯系方式。”
然後他眼睜睜看着女孩的臉從害羞變為震驚,然後是無盡的同情,最後是不得不釋然。
程芳梨站在後面,聽見了裝沒聽見。
幾人各自反應後,長發女孩重重地點了兩下頭,頗有同情的味道。
她揮了下手,身後的兩個女生像幽靈一樣跟着她飄走了。
直到看着那抹暗紅色的制服裙下了樓梯,芳梨才張口:“真有你的。”
這句話完全是出自本心,以至于都忘了自己本身對付競澤這号人物的鄙視。
付競澤步子已經朝反方向走了出去,用響指代替揮手和班委道别。
走出去沒幾步,突然停下回頭問她:“對了,每天下午給學生會遞考勤的活兒,是不是你幹?”
“…….是……是啊……”
“給冰尤幹一周。”
他說完便繼續開始向遠處走,絲毫沒想到這個決定對身後的人是多大的變動。
程芳梨雖然害怕,但納悶更多。
她沖着即将走到拐角樓梯的付競澤大喊:“不是,憑什麼?!”
男人留下一個背影,自顧自下着樓梯。
“憑我有你校外抽煙的證據!”
身影消失,隻剩下聲音回蕩在教學樓走廊。
服了。
程芳梨無處發洩的情緒變成一腳踢在旁邊的牆上,很快一股直沖神經的疼從腳尖沖上來。
她吃痛地單腳來回跳,在走廊裡爆發出一聲尖銳的怒吼。
*
付競澤再三想了下,決定去冰尤家看看。
整個“再三”的過程大概五秒。
驅車前往她家莊園的時候手機在副駕座椅上不停地響,拿起來一看全是班委在微信給他發的消息。
字字懇求。
他看了一眼,把手機屏幕關了。
今早他回班的時候特意跟冰尤打了招呼,兩人約好放學後去附近一家餐廳吃飯。
冰尤愛吃辣,他特意選了一家川菜,位置都訂好了。
雖然她看上去不是會信守承諾的人,但好像也沒什麼理由需要不打招呼就跑。
除非事情緊急,她非去不可。
付競澤簡單想想,她人際關系單薄,除了自己家和學校也沒什麼能去的地方。
抱着打賭心态就一路殺過來了。
莊園在一片靜谧的富人區,是由一座老葡萄酒酒莊改造而成。别墅外觀是複古洋房的設計,前院也有精心打理的園藝花卉。
怎麼說這種家庭培養出的女孩也該是大家閨秀類型,很難想象會是冰尤那種玩咖。
付競澤嘴角牽動,打準方向盤拐進了院子的大門。
别墅門口,兩個個統一着裝的傭人看着他的車駛入車位,立刻進行了一波緊密的眼神交流。
誰啊?有客人要來嗎?
我不知道,别問我。
兩人搖頭皺眉間,付競澤已經鎖好了車,大步朝房門處走來。
身後的超跑車燈閃爍,發出熄火的尖聲。
“冰尤在家嗎?”他單刀直入,禮貌地站在了門外。
傭人們看他面生,但還算客氣,伸手準備好言勸阻他回去。
兩扇核桃木的雕花大門緩緩從裡面推開了。
水晶燈背景的室内裝潢下,美人站在門口。
冰尤身上已經換了一身休閑裝,皮膚白的如同盛放的百合花,已經卸去脂粉的臉有一絲疲憊和煩悶。
付競澤向前一步,到嘴邊的話在看到屋内後停下。
不遠處的開放式餐廳裡,年輕男人舉着酒杯和對面的中年男人推杯換盞,談笑正濃。
前者是k。
另一個,他憑感覺猜測是冰尤的父親。
飯局在暗裡進行,冰尤宛如囚籠之鳥,在兩個男人之間周旋。
她握着門把的手收緊了一下,骨節蒼白失血。
付競澤對上她的眼睛後就明白了一切,冰尤反感這種被看透的感覺,順勢把門掩上了一些。
“想走嗎?”他低頭看着地面,目光着火。
“……”
“說一句,我就帶你走。”
他想要她開口,他想被她需要。
風從門縫吹進室内,涼意襲卷了她短裙下面的腿。
“付競澤,帶我走。”
付競澤,你認真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