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
這邊學醫的剛下課。
天色昏黑,樓都亮着燈,寒風瑟瑟。
人少一點,随便哪個人種的人,都落荒而逃一樣,都回家,回家,趕緊回家,凍死了,路上大鵝都回家了。
徐蘊申對解端頤說,“好的,如你所知,我們可以一車拉兩個人,但是我們沒辦法一人開兩台車。”
解端頤站在學校裡邊馬路邊上拿手機打車。
車正好停他面前,他快斷氣,多扯兩句他都扯不出來,看也沒看幾個人一眼,拉開車門就道别,
“拜。”
這邊商科的也正下課。
林兌卿說想要談會做飯的,所以解端頤煮飯技能為零,隻會煮土豆茄子和米飯。
林兌卿說想要談能接送她的,所以解端頤累的時候他累得連車都懶得開回家,下課他打上車他就走了,車都丢在學校。
總結為林兌卿需要,溫柔體貼工具人生活搭子。
解端頤這個送上門來的,光有溫柔與體貼,其它技能查詢暫無。
于是天色昏黑,寒風瑟瑟,饑寒交迫的林兌卿,她下課的時候,她知道解端頤也這個點下課,她給解端頤打電話,召喚解端頤來開車。
解端頤完蛋了,解端頤連林兌卿幾點下課都記不住。
那也不能全怪他,他連自己什麼時候上什麼課他一點記憶都沒有,經常一學期都快上完了他還在群裡問明天xxx幾點來着。
解端頤人都已經走了,解端頤知道回的是林兌卿家,不知道接林兌卿一起回家。
那也不能全怪他,他打車打錯目的地都是常有的事,聚餐聚一半問解端頤怎麼還沒來?打電話,解端頤說他打錯地方,打成典典家,是在司與京家吃飯吧?
解端頤這個人平時生活都不帶腦子的,那也不能怪他,畢竟是自殺吞藥一百多片的人,身體都損傷了,精神類藥物怎麼可能不對腦子有一點損傷,至少他沒死就好。
宋庭庸讓解端頤别解釋了,再解釋下局燒烤解端頤包串肉。
林兌卿打着電話。
林兌卿看起來隻能說是有一點點無語,解端頤在電話那頭天塌了。
那怎麼辦,他正堵在路上他現在下車徒步一點五公裡回來給林兌卿代駕?
宋庭庸聽着笑都快要笑死,他湊在林兌卿電話話筒邊說,“别為難他了,他徒步回來他會凍死在路上的,林總,我送你,你車我叫家政來給你開回去就成。”
解端頤炸麥,他在電話裡詛咒宋庭庸永世不得超生。
看看解端頤這受供命。
林兌卿給自己買衣服,順帶給解端頤買了條褲子。
林兌卿給自己買首飾,她看中的那一款戒指,沒她的号,但是有他的号。
女号戒圈訂一到八個月,于是她給他包了隻戒指拎回家,給他戴上了。
于是解端頤開開心心戴上他老婆送給他的定情信物,無名指,白金possession,拉花八顆鑽,去上學了。
還沒等人注意到,解端頤上完課摘手套,他一個不小心,戒指被一次性手套裹帶下來,被卷在他手套裡,他還沒注意到,手套直接被他給丢掉了。
下課之後他迷迷糊糊回家睡覺了,實驗室傾倒垃圾,他在昏迷睡覺。
直到晚上六點半,解端頤炸群,他終于發現林兌卿送他的戒指不見了。
解端頤:
「完」
「她送我戒指沒了」
「她送我戒指沒了」
秦綏蓁向他提供了一些幫助,因為秦綏蓁經常訂戒指,經常丢戒指,每次買戒指都做好丢失愛人的準備。
其實林兌卿送解端頤的戒指尺寸應該還是有一點不合适,林兌卿應該閉眼買的,不然摘手套一般不至于把男生手上戒指給帶下來。
隻是他丢完手套,下一個步驟就是洗手,他在洗手的時候就沒感覺自己手上少了點什麼嗎?
他應該沒感覺,宋庭庸是有一隻素圈白金戒一直出現在左手中指,但從沒見過解端頤戴戒指,不戴戒指的人肯定不習慣。
終極農家樂聊天群
解端頤:
「我現在給ta寫信讓他明天給我開個門去翻實驗室垃圾桶還來得及嗎?」
「實驗室幾點倒垃圾?」
「他們不至于有那麼勤快吧?」
「我感覺摘手套的時候好像被卷走丢掉了」
「我就記得當時戴手套的時候手套有點緊」
「别的手套沒号了我就拿那個藍的」
令秦綏蓁震撼:
「你發吧」
「看看他們能不能給你開個門放你進去翻垃圾」
「你要是戒圈尺寸正好」
「不可能熱脹冷縮滑掉」
「不可能滑掉」
那個群,吵得要死,什麼事都在群裡問,司與京一般進行靜音處理。
自從司與京知道解端頤家裡是幹什麼的,司與京再也不靜音了。
司與京:
「哪款?」
「我補給你」
「發我」
宋庭庸:
「@x」
「貴嗎?」
解端頤:
「piaget」
「八顆鑽」
「八顆鑽!!」
林兌卿:
「發生什麼事了」
宋庭庸:
「piaget八顆鑽碎鑽」
「别哭了」
「林總不會怪你的」
林兌卿像樹懶一樣:
「what happen」
過了十幾分鐘,宋庭庸在群裡回林兌卿:
「你老公把你送他的婚戒上課裹手套裡丢掉了」
咚咚咚咚咚解端頤十幾個連着發的爆哭表情包。
林兌卿當時正從外面回家,她這天課少作業下周due不太累,她挺開心的,她一手提小蛋糕,一手捧一杯奶茶。
她到家門樓下,正碰見不遠處解端頤正打着手機手電筒,在路光不明小雪濕落葉石闆地上到處照,像遊魂一樣在飄蕩着,在地上找什麼東西。
像什麼貓捉老鼠,耗子在街上亂竄正面撞見貓。
林兌卿興高采烈的,站着看着他問,
“你。”
“你幹啥呢?”
解端頤恍似倒抽了口涼氣,他握着手機的手垂了下去,手電筒光還亮着,他側頭看她,又立馬轉過頭去,失魂落魄的,喃喃不說話。
林兌卿快走兩步,湊到他身邊,圍着他左右打量打量,
“哈哈。”
“怎麼了寶兒!”
“戒指丢了?”
解端頤顫了顫氣若遊絲萬念俱灰的,
“戒指沒了...”
林兌卿看他那個樣子,她幸災樂禍的,
“哈哈哈哈哈!”
“第一天就丢了?”
解端頤垂頭不語,擡手要接過她手裡提着的小蛋糕。
林兌卿挽着他,拉他一起回去,挽着他低頭看看他褲子,
“褲子沒丢?”
“蠻好,褲子還穿着呢。”
對林兌卿來說那戒指不值幾個錢,丢了喜歡再買就好了。
對解端頤來說那好像是什麼訂婚了的愛情才訂了一天就消逝而去,那剛買來才一天,那可是無名指尺寸的戒指。
以至于解端頤脆弱的心靈遭受重創,毀滅性打擊。
于是。
看解端頤在那裡悲傷煮飯。
林兌卿家溫暖大平層。
抽油煙機的聲音。
解端頤在那裡做一大鍋飯,像愣要把林兌卿撐死。
好大一口平底鍋,桌上拆封的包裝盒子,aaa牛排,鍋都鋪滿了,解端頤可能腦子又掉線,他直接煎了七塊牛排。
她疑惑看看鍋裡七塊牛排,
“這...”
解端頤黑色兜帽衛衣,橙色帽芯,袖子都已經卷上去了,他一手拿着鏟勺,一手舉着手機看。
他手機屏幕界面,微信文件傳輸助手,相當于他備忘錄,好多學校課件截圖,中間夾雜一個他傳輸的一小條消息。
「牛排 1.鹽 2.澆油 3.油大火 4.小火 5.黃油 6.淋油」
可能是他自己記的。
但是七塊牛排,那東西凍過都隻能丢掉,他們兩個人吃,其實一人一塊就夠了,不加點别的配菜嗎?
林兌卿手貼着他胳膊探頭,猶疑問,
“...我們就光吃牛排嗎?”
解端頤盯着那個平底鍋上七塊大牛排,兩秒鐘,抽油煙機聲之下,似乎能聽得他一聲倒抽涼氣。
“是不是太多了??” 解端頤愕然問。
解端頤已經盡力了,雖然他會煮的東西不多,正好她家也沒什麼食材。
兩個那個薄扁狀小小圓餅,他一個盤子,兩個小圓餅,他拿着蜂蜜罐子往上面倒一點蜂蜜,他在那裡筷子一夾,合上了。
林兌卿回去坐飯桌刷手機。
隔了一會兒。
晚飯做好了。
看解端頤在她面前一疊疊上菜,全是牛排,與一個,pancake?
也沒别的了,解端頤回去收拾收拾把抽油煙機關上,回來又給她擺了點刀叉筷子。
他給她泡了點茶,放在她面前,他就坐她對面刷着手機準備開飯。
晚飯是,七塊牛排,與兩個小薄餅,與一杯茶水。
林兌卿舉着手機那個又想哭又想笑又想拿枕頭把他悶死的神情。
好像解端頤也能感知得到,他刷着手機都不敢動筷子,劃手機越劃越弱小無助。
林兌卿拿刀切牛排自己吃。
其實還可以,很可以,好吃得很。
就有點單調,主食難道隻是兩個小薄餅?
林兌卿切好牛排,推給他。
解端頤歎口氣,他做起來拾叉子,“你吃。不太餓。”
林兌卿在群裡發:
「媒人呢」
「我的媒人們呢」
「能退貨嗎?」
「這貨其它技能毫不具備啊?」
宋庭庸回她:
「你讓他給你表演一個寫行楷吧」
「他會寫行楷」
林兌卿疑惑回:
「寫行楷」
「可是不能填飽肚子吧」
宋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