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天剛亮林兌卿就醒了,窗簾簾角一道曲折的光痕。
她爬起來看看他,他戴着眼罩,被角蓋得高,很安靜,幾乎察覺不到他有沒有在喘氣。
林兌卿睡不着,想抽根煙,手機光打着。
自動窗簾,不打開那個窗簾就嚴絲合縫。
她試着想扒拉開窗簾,又不想自己頭發蹭在窗簾上。
林兌卿回頭看,昏黑一片,按照顔色分辨,解端頤戴眼罩了,她就把窗簾拍開。
自動窗簾嗡嗡作響。
豎着一扇清晰的光束灑下。
一縷縷銀絲斜懸空中,室内色調牆紙像舊宣紙色,映得滿室溫潤如玉。
林兌卿側頭往床邊看,沒什麼動靜,再把窗簾按停。
按關一點,把窗簾調到陽台門把手的位置。
林兌卿動作輕,她把陽台門拉開了。
空氣清冷爽利。
冬日的晨間,清亮的晨光,這個園子,清淨如洗。
庭院灰瓦,象牙白色牆,回形紋镂空,樓下對面一層樓高的歇山頂堂屋,屋前遊廊蜿蜒。
左方遠處,一座高三層的樓宇靜靜伫立,灰瓦覆頂,像是會堂。
右邊遠方高樹伫立枯枝枝桠嶙峋,籠罩在輕霧中。
真就白鹭振翅高飛,劃過天際。
樓下庭院内,植被繁茂,其間自左至右一潭池水,兩側青石枯草灌木叢。
落葉落花漂浮潭面。
一枯一榮,有些樹木枯枝,有些樹木卻仍郁郁蔥蔥,滿是繁茂的綠葉,粉色的花朵點綴在其中。
淡淡的草木濕氣,間次性的鳥叫聲叽叽喳喳,聽得悠遠。
幽靜肅穆,甯谧雅緻高遠。
林兌卿把陽台茶幾煙灰缸拽到自己身邊,滅掉煙頭,揪了下大衣外套。
她回去關上玻璃門,再去關窗簾,才關一點,聽解端頤說,“别關。”
解端頤很溫柔的聲音,林兌卿看他已經醒了,眼罩已經被挪在他眉眼之上。
她也沒明白他那個眼神什麼意思,還以為吵到他睡覺他生氣。
晨光照在他眼睛裡,他頭發眼睛本來就一點棕色不帶,光照着他眼睛也不是那種琉璃色。
林兌卿換一副官方不好意思的笑容,“行行,不關。” 她把手機鎖屏就往浴室去。
解端頤聲音悶悶的,“你要回家?” 聽起來他是有些慌急在問。
林兌卿停步回頭瞧他,“我不回家?我就睡醒了,睡不着。”
她沒再管他,浴室燈全開。
直到她換完衣服,看他沒起,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