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凜看着那盆綠植,面前的氤氲水霧從杯子中蒸騰而起,擋住了他的視線,擡手驅散這層霧氣,那霧氣便飄飄然的四散而去。
總秘拿文件進來的時候,鄧凜直視那綠植的視線,維持了好幾分鐘,直到他試探着,“鄧總?”
鄧總今日穿了身灰咖色的西裝,或許是去健身了,肌肉線條很完美,就算是同性,總秘也還是欣賞了好一陣子,直到鄧凜藍眸朝他一瞥,他趕緊在心裡道,”罪過罪過。“
嘴上卻趕緊将最近的安排報給鄧凜,鄧凜并不是所有的邀約都會去,但總秘不會沒眼色的越過鄧凜直接劃掉。
“好的。”他記住幾個鄧凜不參加的邀約剛要出去,結果被鄧凜叫住,這次鄧凜沒給他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的機會。
直接開口,“你下午四點去機場接下沈律,問她是想過來還是直接回家,随她。”
“當然當然。”總秘簡直求之不得,上次沈律過來,那點心一看就是出了名的禦膳同款,每次排隊能排到過兩個街口,特影響路況,但好不好吃,當然好吃啊。
航班号發給總秘,他站起身,盯着辦公樓下的車水馬龍看了好一會,直到眼睛發酸,他才移開眼神。
他知道沈晚江是想給他一個驚喜,但他不放心沈晚江在京城一個人,鄧佳如她母親最近不知道憋着什麼壞,他隻能做最壞的打算。
成為公司的決策者不是他的夢想,但既然生在了這樣的家庭裡面,受這樣家庭錢财與權力的滋養,當然要為其延續添磚加瓦。
責任,永遠讓人無法訴苦。
沈晚江到了大興機場,已經約好了司機,結果忽然的一聲,“沈律。”,讓她看過去的同時,那人的快速揮手,生怕沈晚江看不見似的。
她擡眸就看到了鄧凜的總秘,這位秘書,鄧凜有意培養,沈晚江笑意上升了些,“我的行程可沒告訴你們鄧總,他倒是神通廣大。”
總秘想着鄧凜提前告訴自己的事情,在心裡默默稱贊鄧總真的神通廣大,連背鍋的準備好了,他眨眨眼睛,示意沈晚江看和他們擦肩而過的蔣紀倫。
“這不是蔣少說漏嘴了。”
“原來是這樣,我先去你們公司。”沈晚江給鄧凜發了條自己已經抵達的信息,随後婉拒總秘要幫自己推行李箱的的好意。
總秘為沈晚江拉開車門,快到公司時,路口一個紅綠燈擋住兩人去路。
車前有不少穿着職業套裝,面容青澀的男男女女經過,他似乎看到了熟人,嘴角勾起,轉身問沈晚江,“沈律,我聽說你們律所要和橘子台合作?”
“是有這個打算,你準備跳槽?”沈晚江半開玩笑,他擺擺手,“我要是去您那,那鄧總在業内估計要封殺我了。”
“是我妹妹,港大畢業的,也是學法的,您那要是需要實習生,您看她能不能去遞個簡曆?”
“當然可以,但我不負責面試這塊,她要是能過張律那關,我會着重關照。”
沈晚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總秘不禁為自己妹妹捏把汗,“是是是,謝謝您,小姑娘年紀不大,可能說話比較直,到時候要是說什麼不中聽的,您直接訓她。”
他這麼說,沈晚江倒是來了興趣,點點頭,念了幾遍他妹妹的名字,算是記下了。
到鄧凜公司的時候,快五點了,再晚點就要到下班高峰期,總秘帶她上電梯,忽然身後有人喊,那聲音又軟又滑的,像是要把人骨頭酥掉了,實在是好聽。
沈晚江本想回頭看一眼,總秘卻急道,“不好意思,沈律,我有點事情,您一個人可以嗎?”
“當然。”沈晚江禮貌道歉,她看着總秘有點焦急的表情,趕緊一個人走進電梯,一回頭,果然他得确保自己上去才好彙報給鄧凜。
沈晚江擡手和他再見,他禮貌回應,直到電梯合上,他才看向剛才叫他的人。
“您好,請問有什麼事情?”
“我今天剛來,能帶我轉轉公司嗎?”
“不好意思,我可能沒時間,你應該是早上報道,今早你的其他同事沒帶你詳細介紹公司嗎?”總秘看了眼攔住他的女人,掃了眼她的工作牌,上面寫着她的信息,“行政部——唐諾。”
“唐同事,我明天會問你的組長。有意見可以投訴我。”
總秘包括總助,這些屬于總裁辦的人,鄧凜是絕對不允許和下面的人有任何一點私交的,都屬于掌握公司機密的這部分人,當初簽約的合同,一頁一頁的,他們不是傻子。
唐諾看着總秘離開的身影,無奈歎口氣,她沒忘記那個人的交代,可是今早她去找公司那些老員工,各個都守口如瓶,真是讓人喪氣。
坐進車内,蹬掉高跟鞋,反光鏡内唐諾恨恨地抹掉口紅,這麼下去,她那該死的合同什麼時候能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