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了?”
用餐區内,幾人吃了外賣,蔣紀綸才掏出手機回他二姐消息,見鄧凜起身,他趕緊叫住他。
鄧凜已經起身,空調溫度太低,他穿上了西裝,蔣紀綸示意他跟着自己走,知道他不放心,幹脆扣住他的手肘,拖着他寬慰,“有那兩人在,不會出事的。”
“這個給你。”蔣紀綸拉着他到自己的病房,他從鎖上的儲物櫃裡面拿出邊角被劃破些的禮盒給鄧凜,見鄧凜一臉莫名其妙,他晃了晃手中的禮盒,盒子内的東西包裝嚴實,一點聲響也不發出,聽不出來是什麼。
他不接,蔣紀綸一把按在他懷裡,好笑道,“沈晚江給你,似乎還有信,我沒看,那東西我拿的時候,信掉出來了,我給粘回去了。“
這封信件上面攜帶香氣,紙質滑滑軟軟,蔣紀綸根本拿不住,才讓它落在地上,沾了些許灰塵,倒是辱了沈晚江的心意。
鄧凜接過,點點頭,不多說話,蔣紀綸拍拍他的肩膀,看他輕輕推開門,走出去,站在沈晚江病房門口又是許久。
病房内幾個挨挨擠擠的袋子,發出一陣淅瀝沙啦響,蔣紀綸眸光投向窗外,不管外面任何瑣碎事了。
禮盒很重,拿在手上有分量的很,禮盒上圖案,早在六月多鄧凜在沈晚江的桌子上看見過,他問這是什麼,她就立馬藏在一堆文件中,打着迷糊眼說,“我畫着玩玩的。”
她推他一推,不讓他再靠近自己的桌子,那堆井然有序放置好的文件,裡面現在或許還藏着她的欣喜與給他的驚喜,這與他看的那張圖紙有稍許出入,可鄧凜看着看着,再不忍心盯着細細端詳。
病房的門緊緊閉上,與此刻她的心扉一樣,他在門口躊躇,手僵在自己腿邊,動了動,剛要擡手,電話鈴聲忽然響起,他立馬轉身去旁邊的休息室接通。
“喂?”
“鄧總,您下午四點有會議,已經推過三次了,您不能再推了,您最遲十分鐘後必須出發。”言秘書站在停車場内和鄧凜打電話,聲音不大,停車場卻空曠極了,有明顯有回聲。
鄧凜眼眸垂下,瞥了眼仍然緊閉的病房門,他輕輕“嗯”了一聲,修長的睫毛顫了顫,他緊緊拿着不算太大的禮品盒往電梯間去。
信紙不大,剛好被沈晚江夾在盒子背後,很容易看見,鄧凜沒有先看禮物,隻把信紙抽出來,感受它在自己手上留下的殘香,淡淡的,像小草的氣息。
沈晚江的梳妝台上有一瓶淡淡透綠的香水,與貓的綠眸相似,是張新月送給她的,她不常噴香水,但很喜歡它,總是把它放在最顯眼的地方,信紙上淡淡的香氣,應該來源于它。
信紙也滑滑的,她有一陣子很喜歡收藏紙張,尤其是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各式各樣的紙,她抽屜裡滿滿一大箱。
鄧凜摸着這張紙,手指停頓在折疊的痕迹處半晌,終于還是小心翼翼打開。
辦公室外的陽光灑落在上面,頓時讓每個字反射出金光,五光十色,每一個字都是鑲嵌在兩人心中的寶石。
“鄧凜寶寶:
你收到這封信的時候,你已經拿到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了,我猜,你肯定很開心。
禮物我準備藏在家裡,又害怕不夠重視,所以幹脆我親自送給你好了。你還記得那枚胸針是不是,我請的同一位設計師設計的袖扣,你會喜歡嗎?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喜歡什麼呢,在我看來,你最喜歡音樂,喜歡你的樂器,它們對你而言很重要,我認為無論你未來做什麼,都不要忘記你的初心,我和朋友們都會一直支持你。
我每每看見你的手,忍不住想小小的你,坐在比你大上許多的樂器前面,又在想什麼。
手指要琴鍵觸碰多少次,才能流瀉出自然華美的樂章,黑白琴鍵快速交替,歲月中的你,一幕幕也在那些黑白方塊中閃現。指腹上的繭子,全都是你年少時追逐夢想,為破繭成蝶的準備。
正因為如此,你開始承擔家族重任,不得不暫時疏遠你那些朝夕相伴的‘朋友們’,我覺得非常的遺憾。
我知道你仍然想回到舞台上,去用音樂傾訴你的情緒。我很支持你的音樂夢想,永遠支持你為夢想做出的任何一個決定。
你會不會覺得命運對你何其殘忍,好像什麼都收走了。你那麼可憐,小小一個人背着琴盒去上課,為了夢想,為了短暫逃離那個隻給你不好回憶的家。
我立刻想到你面前,盯着你總是對着我充滿愛的眼睛,我一直覺得你有一雙極其會愛人的眼睛,你注視着我的時候,我會想起媽媽,媽媽也那樣看着我,什麼都願意給我,哪怕是生命。
鄧凜,我沒有做好成為一個妻子,成為一個母親的準備,但如果是和你在一起,我也沒有那麼害怕,那麼心慌。我想成為你的妻子,我們會幸福的。
祝:
鄧凜寶寶能夠快快樂樂每一天,大膽去追逐你想要的一切。
你的妻子沈晚江(文末頂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