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看似沒罰什麼,實則話中另有意義,議事堂下面是養了毒蛇的水牢,讓幾人在水牢裡住上半月,恐怕連命都沒了。
楊末過去從未忤逆過宗主,對此不會有意見:“是。”
“宗主饒命!”下面的幾人卻吓壞了,忙不疊地磕頭求饒。
見她不為所動,他們情急之下齊齊看向到現在為止還未說過什麼的蘆瑤。
蘆瑤内心并非毫無波動,之所以不說話,完全是因為沉浸在了剛才二宗主親口承認的話裡。她深知這幾人之所以針對她完全是因為芙雪,可二宗主卻為了芙雪主動承擔了罪責。
她先前就不該猶豫,早該把芙雪打賭的事告訴二宗主,但此時衆目睽睽之下并不是恰當的時機。
她又想了想,那不過是她和芙雪之間的事,與旁人無關,沒必要在這裡提起。對于一見到她就把她帶進合歡宗的宗主,蘆瑤對她并不算信任,也不願因為這種事麻煩她。
“蘆瑤,你覺得這樣罰滿意否?”宗主見她一臉糾結的模樣,以為她對此并不滿意,輕聲詢問道。
“不。”回神的蘆瑤脫口而出,她不知道為什麼要讓他們住在這裡半月,但直覺不是什麼好事。
“不滿意?那不如把他們就地斬殺。”宗主唇瓣輕啟,指尖微微有所動作,月姬知道這不是玩笑話,而是宗主動殺心的表現。
等等,她猛然意識到不對勁,宗主對蘆瑤為何如此關注,甚至到了不問原因就替她出頭的地步,她口中的為了一人指的竟是蘆瑤?
蘆瑤雖并非毫無優點,但何德何能可以得到宗主的特别關注?月姬靈光一閃,忽地想起蘆瑤被分到她手下正是宗主狀似無意時提起的。難不成宗主對蘆瑤……
月姬捂住臉,有點不敢想下去。她自己喜歡男子,但對于兩個女子之間的感情并無意見。可宗主畢竟是她最敬重、親近之人。宗主不像宗裡其他人一樣為了修煉魅術見一個愛一個,宗主隻要站在那裡,衆人皆為之傾倒。因而月姬認識宗主以來就從未見過她對誰不尋常過。
無意中發現這個大秘密的月姬仔細探究後發現了許多之前沒有注意到的不尋常之處,比如宗主的目光十之七八都放在了蘆瑤身上。她的目光足夠隐秘,以至于蘆瑤半點沒感覺到。
月姬不由歎了口氣,美若天仙的宗主與普普通通的蘆瑤,怎麼看怎麼不合适。若真讓宗主為了蘆瑤殺了楊末,事情就嚴重了。
她一狠心,道:“宗主,二宗主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若是不查不問就給他定了這麼重的罪,怕是難以服衆。”
“你說是吧,二宗主?”
“……”祁淵谟見她一副不情不願替他開脫的模樣,沒想通原因,但還是搖了搖頭,“我認罪。”
誠然月姬最被宗主信任,但她還是不如他了解宗主。楊末若是和那幾人一樣求饒,在勢必要為替蘆瑤做主的宗主那裡反而會起反作用。無論有沒有證據,楊末在宗主閉關期間沒有管好宗裡事務是既定事實。在宗主眼裡,楊末不過是一件幫她做事的趁手工具,若是工具不好用,換一個就行。
劇情裡沒有月姬出來攪局,楊末背後的腌臜手段還沒被發現,尚因為治下不嚴被責罰,如今更不用說。
祁淵谟心想楊末在月姬那裡的印象實在過于糟糕,她這麼一說,他的另半條命恐怕就要不保了。劇情提早太多也不好,屬于楊末的劇情直接走到頭,他的其他任務很多重要劇情點還沒走,恐怕都沒辦法完成了。
“是嗎?”美人一笑,怕是有人要遭殃。跪在下面的人聽到她的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心中惶惶。
宗主第一個發難的卻不是他們,而是二宗主。
隻見她幾步來到祁淵谟面前,手指劃過他的左眼,她手中一用力,那張銀色面具驟然生出裂紋。
面具落在地上,露出他那張駭人的臉。
祁淵谟未有反應,蘆瑤已經下意識捏緊拳頭,腳邁出一步,卻被月姬拉住了。
“宗主誤會了,二宗主沒什麼錯,此事與二宗主無關,隻不過是我與這幾位同門間發生了些許摩擦。”
月姬攔住她的動作,卻攔不住她的嘴。
美人的動作倏地頓了頓。
“算了,死了多沒意思。”看着祁淵谟那張臉,宗主無端露出一抹笑,在他耳邊輕喃了一句。随後一觸即離,回頭看向她們,“我何時說過要讓我們的二宗主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