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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克瑞納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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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瑞納可沒有阿奎拉的大力氣,堆在院子裡的包裹他來來回回搬了七、八趟才把他們全部搬到二樓,巴沙特女士邀請克瑞納的長耳鸮水銀一起喝茶。克瑞納在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決定了這個名字,無論水銀在當今的名聲如何,它在古代煉金術中有着非凡的地位,克瑞納覺得擁有一隻叫做“水銀”的貓頭鷹會給自己帶來好運,畢竟他今年的運氣早就透支完了,他可沒辦法輕松弄到一隻福靈劑!當然隻能相信傳說了。

然而,當克瑞納總算把所有的東西都搬到了二樓樓梯口時,一擡頭,他的房間門口放着一隻沉沉的大箱子,它大張着嘴巴就像一隻捕獵的大鲨魚,而在箱子的上方還漂浮着一行魔法文字——你知道你該做什麼。

克瑞納就知道巴沙特女士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他原本以為可以利用巴金斯教授讓巴沙特女士忘記“審問”自己,可惜巴沙特女士或許在自己跟巴金斯教授出門前就算好了一切。克瑞納氣得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他可不認為巴沙特女士會大發慈悲的讓他留下除了課本之外的其他書籍。還有他的魔杖!一想到接下來的一個月他都不可以碰自己的魔杖,克瑞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涼飕飕的。

可惜,誰讓他還隻是個11歲的小不點?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服從巴沙特的安排。

克瑞納喪着一張小臉,不情不願地将自己的魔杖盒放到了那個沉重的大木箱裡,然後是一本本趁亂從麗痕書店買來的書籍,第一本就是《詛咒與詛咒破解咒》,克瑞納看着封皮上的“打折腿”一行單詞戀戀不舍——然而,他還是得忍痛将他交出去。最終,克瑞納隻留下了自己的課本,一本《坩埚使用指南:從魔藥到美食》,廢品店裡的二手書,以及今天唯一出售的一本《隐形術的隐形書》——當克瑞納把隐形書放入箱子時,箱子毫不客氣地把書彈出來砸在他的腦袋上了,砸出一個紅紅的印子不說,還發出咳咳桀桀的嘲笑聲。

當克瑞納把所有該交的東西都交出去之後,箱子砰的一聲自己關上了,克瑞納看着箱子低下長出了兩條凳子腿,搖晃着沉重的木箱身體一溜煙跑到了巴沙特的書房裡去,然後又砰的一聲将克瑞納的希冀都關在了門外。

盡管好東西都被“沒收”了,克瑞納還是提起十二分的精神為大家準備了無比豐盛的晚餐,依然由佩兒給他打下手。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基本無事可幹也不敢輕易外出探索的克瑞納趁着陰雨綿綿正好窩在廚房調|教|佩兒的廚藝,并且還制作了一本彩色的魔法菜譜,将它當作禮物送給了佩兒。

在收到克瑞納的禮物後,佩兒感動得嚎啕大哭,網球似的大眼睛因為哭得太久又凸出了一大圈!佩兒激動地用小手不斷地抹掉完全不會短線的眼淚:“世界上不會有比巴沙特主人和克瑞納小主人更好的主人了,巴沙特女士讓佩兒穿幹淨整潔的衣服,克瑞納小主人送了佩兒一本小主人親自制作的筆記!巴沙特主人和克瑞納小主人是世界上最好的主人,佩兒是最幸福的小精靈!”克瑞納又花了整整一個小時的時間才讓佩兒停止哭泣。

豐盛的晚餐讓巴金斯大開眼界,如非親眼所見,他絕不會相信一個11歲的小男巫真的會有無比出色的廚藝。“除了霍格沃茨,這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頓飯!”巴金斯教授毫不吝啬自己的誇贊,當美食在味蕾爆炸,他覺得一天的疲憊都被一掃而空:“克瑞納,如果你打算開一家餐廳,請一定要給我留一個座位!”

“沒問題!”克瑞納最喜歡聽别人誇獎他的廚藝了,本來他就做得很好,為什麼不可以被誇贊?他可不要染上英國人沉默的,愛拐彎抹角的毛病!

好不容易挨過十五天,克瑞納已經要被後悔給淹沒了!他一開始還對自己的課本充滿了期待,可是,他的爸爸媽媽是誰?是菲利克斯和艾莉娜!他們的N.E.W.Ts證書上有12個O!這還是因為N.E.W.T.考試隻有12門!所以他從小就接受魔法教育啟蒙,那本比磚頭還厚,每次閱讀都會讓人昏昏欲睡的《魔法理論》(阿德貝·沃夫林著)其實是克瑞納的課外讀物。

當他完成了麻雞小學的課業後,艾莉娜在菲利克斯給他講睡前故事之前,一定會帶着他先讀一段《魔法理論》,從5歲到11歲,克瑞納掰着手指頭算了算,他一共讀過七個版本的《魔法理論》,當然也包括阿德貝·沃夫林所著的這一本,按照菲利克斯的說法:“别小看這些枯燥的理論,當你打算掌握無杖施法和無聲施法的時候,它能為你提供最大的幫助!小克爾,巫師施展魔法,并不是傻乎乎地揮動一根小棍子,盡管魔咒書上會教各種各樣的施法動作和咒語,但那并非魔法的本質——你得了解它的本質。”

在這個問題上,艾莉娜并沒有表示反對,盡管菲利克斯的表述非常功力,但也沒有給小克爾施加壓力:“小克爾,偶爾走走歧路也能遇見美麗的風景,你們還算是幸運的一代,不需要把自己逼得太緊。”

六年!幾乎都可以從霍格沃茨畢業了!克瑞納憤憤不平地想,他可以把阿德貝·沃夫林的《魔法理論》從最後一個單詞背到第一個單詞!在将所有課本的所有标點符号連帶單詞和插圖塞入腦袋之後,克瑞納又感覺到了令人崩潰的無聊。

他手裡還有三本書——《坩埚使用指南:從魔藥到美食》,一本挂羊頭賣狗肉的小冊子,英國人還懂美食?一口氣讀完這本80頁的小冊子之後,克瑞納當即就寫了10頁的回信給出版社要求他們賠錢!并且還請巴沙特為他的信件附加了一個尖銳的聲音将它變成一封吼叫聲,英國人對美食的态度令他憤怒!真該有人好好教教他們什麼叫做美食的真谛!

然後是《隐形術的隐形書》,找到它對克瑞納來說毫無難度,他就是知道它在那裡——可是,克瑞納看不到隐形書裡的内容。巴沙特女士說:“你該留在麗痕書店打工才對,他們剛在《預言家日報》上對隐形書的出版社表示抗議,你會發财的,克瑞納。”然而,堆滿了古靈閣地下金庫的财富沒法讓克瑞納對麗痕書店的工作感興趣,他擁有把時間和金加隆花費在自己感興趣的事物上的權力!

最後一本,是被禁書遺漏了的廢品店裡的二手書——看起來很薄,拿起來卻很厚。皮質的藍色書皮猶如大海一樣神秘莫測,那上面用燙金的優雅字體寫着它的名字——《冥想之義:靈性溯源及魔力解構》,至于書的作者,名字已經被磨花了,就像平靜的深海裡突兀的白色浪花,幾乎要把封皮都給磨破了。

對于“冥想”和“靈性”,克瑞納幾乎不了解,他隻從曾經遊曆世界的菲利克斯和艾莉娜那裡聽說過,東方神秘世界非常推崇冥想,似乎認為長久的冥想可以幫助巫師們增強魔力。

印度魔法界還開設了一門叫做“冥想與瑜伽術”的課程,他們宣稱這能夠讓啞炮們擁有更強的魔力,成為真正的巫師。盡管這個說法難以被證實,但每年慕名前往印度魔法界的啞炮們不在少數,可惜的是他們大多數總是失望而歸,有些倒黴的家夥甚至會被小偷、流氓、惡棍纏上,從而傾家蕩産,等到好不容易擺脫厄運糾纏回到自己的祖國時,總會變成幾乎沒人能認得出來的流浪漢。

翻開《冥想之義:靈性溯源及魔力解構》之前,克瑞納還以為這會是一本印度魔法界的旅遊宣傳冊,但當他真的翻開這本足足有191頁的小冊子時,他不由自主的沉迷其中,甚至忘了吃飯。

克瑞納無比感謝自己親愛的媽媽,艾莉娜的先見之明讓他從小通讀魔法理論,對魔法的原理有着遠超同齡人的見解,所以克瑞納才能體會到這本二手書的非凡——它提出了截然不同的概念,并且有很強的操作性,在足足讀了三遍之後,克瑞納已經壓抑不住内心的躍躍欲試。

按照二手書的說法,魔力不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東西,靈性則是預言的指引,通過冥想,人的魔力會增強,無預言天賦的人也能夠得到“靈界”的指引,從而做出正确的預言(書中介紹了一個叫做“筆仙”的東方魔法)。年幼的小巫師也可以随心所欲的控制魔力,甚至在使用部分魔咒的時候産生的效果會遠遠超過成年巫師!而成年巫師通過冥想能夠增強實力,它甚至提到了冥想如何降低黑魔法對巫師靈魂造成的影響!——随心所欲的使用黑魔法,還不用擔心自己的靈魂會因此而瘋狂!這樣的誘惑,克瑞納想不出誰能夠抵擋這樣的誘惑!

當所有的書都被閱讀了三遍以上,克瑞納每天都要張開雙臂雙目無神地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盤算時間——霍格沃茨特快八月三十一日才發車,今天才八月十六号!

一想到接下來十幾天的時間裡自己都會陷入無事可做的境地,克瑞納就忍不住埋怨梅林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導緻自己無法觸碰到心愛的魔杖,實驗一個又一個從小就耳熟能詳的咒語!

無聊快要把克瑞納給逼瘋了!可是他又不能炸了巴沙特的房子,還不敢去對門鬼屋似的廢墟探險,克瑞納感覺自己正在變成一個渾身上下都長滿了黴菌的巨大的毒蘑菇,克瑞納希望自己這顆巨無霸的毒蘑菇可以毒死全世界的無聊!克瑞納如今的樂趣隻剩下每天讀完《魔法史》之後去跟巴沙特擡杠了——對于當年攪動世界風雲的蓋勒特,《魔法史》居然隻是輕描淡寫的一筆帶過,就比克瑞納收藏的鄧布利多的巧克力蛙卡片背面的介紹多兩行字。

“英國人可真傲慢。”克瑞納不客氣的評價道:“蓋勒特當年幾乎拿下世界,你們卻連施舍給他一百個單詞的慈悲都沒有,自伏地魔成名以來,英國始終無法擺脫他的陰影,你們将來是否要用十英尺厚的書籍來填寫他的生平?”

“哦,克瑞納,難道菲利克斯沒有教過你,肆無忌憚不會為你赢得尊重,而是給你招來禍患?”巴沙特可不會被克瑞納給激怒,她這輩子見過太多自以為是的小子們了,對付這樣的小鬼始終都得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不過在提起菲利克斯的時候,巴沙特就想到了他讀書的時候從家族裡飛來的那些貓頭鷹郵件——唉,好吧,她不該對菲利克斯抱有期望的,與菲利克斯當年的所作所為相比,隻是提出質疑的克瑞納已經很含蓄了。

巴沙特說道:“克瑞納,閱讀會增長見識,但未必增加智慧和膽識,等你到了年紀就會明白蓋勒特為什麼這麼做了。”

克瑞納立刻就抓住了關鍵詞:“所以,是蓋勒特給您送了一隻貓頭鷹,讓您不要在《魔法史》裡過多的提及他?”

巴沙特女士沉默了,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她咂了三分鐘的煙,然後才幽幽地說道:“不管怎麼樣,我是個英國人,英本位制才是我的根基。”

克瑞納打算問問菲利克斯,他這輩子是否有機會見到蓋勒特,他想去求證巴沙特的話是真是假,如果弄不清答案,他遲早會失眠!

現在,無聊的日子已經讓克瑞納連續兩天失眠了,他每天都頂着沉重的黑眼圈,無精打采地翻閱自己的課本,無精打采的在屋子裡晃蕩,無精打采的欺負花園裡的地精和老鼠,将地精綁在十字架上,然後插在籬笆上示威,将老鼠做成老鼠幹挂在門前的籬笆上招惹許多貓和貓頭鷹,他天天守在院子裡,可惜的是從未見到一隻野生的貓狸子前來串門。

在克瑞納已到崩潰紅線的第四天,克瑞納甚至做好了蒙着眼睛闖入對面廢墟去炸房子的準備時,巴沙特女士一大清早起床後卻告訴他:“克瑞納,今天你得好好看家,我和佩兒要去和戈德裡克山谷裡的老夥計們約會。”

“您要去哪兒?”克瑞納好奇地詢問:“我不能跟您一塊兒去嗎?”克瑞納快要無聊死了,他太想再去一趟對角巷了,說不定還能遇見阿奎拉,可是他不能和巴沙特女士提要求。

“克瑞納,現在的你和炸尾螺有區别嗎?”巴沙特女士才不打算讓克瑞納破壞自己的好心情:“我可不會讓你毀了我的茶話會!這是屬于老太婆的聚會,像你這樣的小年輕非常礙眼。”

“可是隆巴頓夫人一定會帶着納威去!”克瑞納說道:“我可以和納威呆在一塊兒。”

巴沙特女士的煙杆差點敲到克瑞納的鼻子:“還記得我的警告嗎?不準招惹戈德裡克山谷裡的任何一個孩子,不論男孩還是女孩!”

“哦。”克瑞納眼巴巴的看着巴沙特女士杵着拐杖慢慢走遠,連佩兒也被她給帶走了,整個巴沙特小屋,現在就隻剩下自己了。

無聊讓克瑞納開始在地上打滾,當他一連三次靠着樓梯從二樓滾到一樓後,他因為失眠而混沌蒙昧的腦袋在被砸得青一塊紫一塊後總算清醒了——他的箱子裡還有一根魔杖!盡管隻是一個半成品——但那确實是一根魔杖。家裡正好沒人,那麼——這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去巴沙特女士的書房裡拿回自己的魔杖了?

說幹就幹才是克瑞納的個性!克瑞納當即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溜煙跑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從皮箱裡取出了那根枯樹枝似的魔杖,這是他在艾莉娜的指導下完成的半成品,但艾莉娜說,這的确是根魔杖。

克瑞納又想起了菲利克斯的話:“巫師天生就會魔法。”魔杖隻是一個媒介!站在書房的門口,克瑞納聽到了銀椴木魔杖對自己的召喚,它似乎對自己竟然用别的魔杖非常不滿,還是根本放不上台面的半成品。克瑞納忽然有些感動,他的魔杖也在想念他!這給了克瑞納巨大的勇氣和信心——克瑞納直接把半成品魔杖抵到了門把手邊大約是門鎖的位置,嘴裡清晰地念誦:“阿拉霍洞開!”

——半成品魔杖上閃爍着光芒,但很快就熄滅了,隻是書房裡的動靜鬧得更大了,自己的銀椴木魔杖似乎非常的生氣!

克瑞納又加大了聲音:“阿拉霍洞開!”——半成品魔杖上的光芒更亮了一些,門把手開始劇烈的震動,可還是不行,但是從書房裡傳來的聲音判斷,自己的魔杖似乎把箱子捅了一個窟窿?

克瑞納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的魔杖在等待着他去營救,他是營救魔杖的勇士,克瑞納的聲音更大了:“阿拉霍洞開!”随着他的咒文,門闆在轟的巨響裡炸成了一地的碎片,一根銀色的漂亮魔杖飛了出來,毫不客氣狠狠地打在克瑞納的手背上,留下一條深深的紅印子,痛得他一下子松開手,那根半成品魔杖就掉在了地上,而銀椴木魔杖則十分優雅地懸浮在半空中,用杖柄對着自己的主人,等待主人握住它。

在克瑞納握住銀椴木魔杖的一瞬間,魔杖的杖尖瞬間閃出一道魔咒,把地上的半成品魔杖打了個粉碎!克瑞納看着眼前的一地碎渣,眨了眨眼睛,腦袋已經跟不上魔杖的節奏了,他該怎麼和巴沙特女士交代?克瑞納欲哭無淚的想着。看着連天花闆上都塞滿了書籍的書房,克瑞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入,而被銀椴木魔杖戳了一個大窟窿的木箱正憤怒地發出喘粗氣的聲音,四周還冒着白煙。

然而,最吸引克瑞納眼球的卻是一個放在書桌上的精緻的相框,克瑞納發誓,這一定是巴沙特小屋裡最精緻的一個相框!克瑞納愣愣地看着那個最華美的相框,它所附帶的魔法保護着盛放在其中的照片,讓它曆經百年也似新洗出來的照片——那是兩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風華正茂,一個紅頭發,一個金頭發,兩個少年人俊美無雙,比克瑞納見過的所有人都神采飛揚,似乎世界就在眼前,人生璀璨又奪目,即使隻是照片,也遮蓋不住他們因自身的才華橫溢而散發出來的自信。

克瑞納不自覺的就被照片上的少年們吸引了,他想要拿起桌上的照片細細端詳,他想要知道他們是誰。

然而,克瑞納的腳才邁出一步,還沒有跨入書房的大門,身後當即響起了一聲蒼老憤怒的暴呵:“克瑞納!博瑞爾斯!格林德沃!”

——哦,梅林!巴沙特女士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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