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浴火重生,而這根尾羽,經曆浴火卻毫毛無傷。”奧利凡德先生的聲音還回蕩在克瑞納的耳邊:“博瑞爾斯先生,您會有一番大作為的,不論他人如何評價,但那必定是一番大作為。”
克瑞納覺得距離他成為超級厲害的魔杖制作人還有好長的一段路要走,他還是無法理解奧利凡德先生是如何看出魔杖與巫師的将來的人生之間的聯系的,克瑞納真的很難對奧利凡德先生口中的“大作為”感興趣。比起虛無缥缈或者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大作為”,讓克瑞納倍感精神的是另外一件事——卡特先生。
在奧利凡德先生介紹阿奎拉的魔杖杖芯時,提到了這個人。關于卡特先生的事,克瑞納上一次是在巴沙特女士的口中聽到的。盡管隻聽過一次,但“卡特先生”這個名字已經給克瑞納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克瑞納忍不住猜想——這是巧合嗎?可是還沒等克瑞納來得及詢問卡特先生的來曆,在收取了11個金加隆之後,奧利凡德就把他們送出了魔杖店:“承蒙惠顧。”
盡管得到專屬于自己的魔杖足以讓人興奮,但是卡特先生勾起了克瑞納的好奇心,讓他控制不住的暫時把卡特先生的優先級位置放在了魔杖之前。有關卡特先生的迷霧又多了一層,還有奧利凡德口中的“巨龍拉冬”。克瑞納總覺得他在哪裡聽說過“拉冬”這個名字,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過,在看到站在魔杖店門口,滿頭大汗但是笑容依然燦爛的威廉·巴金斯教授後,克瑞納就把卡特和拉冬一起抛到了腦後,他現在想做的事情隻有一件——
盡管巴金斯教授滿頭的汗珠和明顯經曆過一場“大戰”的淩亂的頭發和衣服讓克瑞納有些歉疚,但克瑞納堅決不承認在麗痕書店魔力“暴動”,引起騷亂的小巫師是他!
“巴金斯教授!”克瑞納帶着阿奎拉朝着好不容易擺脫了麗痕書店的混亂的可憐教授走去,把自己的心虛和愧疚完全壓在了心底,絕不露出絲毫的破綻!克瑞納眨動那雙在阿奎拉身邊呈現出藍寶石顔色的雙眸:“這是我的新朋友,阿奎拉·烏姆爾,他也是霍格沃茨一年級的新生!”
“阿奎拉,這位是威廉·巴金斯教授,可惜巴金斯教授隻教四、五年級的學生。”盡管今天經曆了太多令他震驚的事情,克瑞納也沒有忘記阿奎拉已經同意了自己叫他名字。克瑞納有些遺憾的對阿奎拉感慨:“我們的草藥學教授是斯普勞特女士。”
阿奎拉那張白得好似能反光的臉上沒有表情,漂亮的銀灰色眼眸讓他多了幾分超越年齡的成熟,冷淡寡言的模樣讓他比能說會道的克瑞納神秘憂郁,他矜持而内斂地向巴金斯問好:“您好,巴金斯教授,我是阿奎拉·烏姆爾。”
巴金斯一直都很喜歡小巫師,這也是他選擇留在霍格沃茨任教的原因,他努力平整自己被麗痕書店裡可怕的魔法書弄得亂七八糟的衣領,讓自己盡量能展現出教授的可靠感,一邊溫和地與阿奎拉打招呼:“您好,小烏姆爾先生,希望您在霍格沃茨過得愉快。”
克瑞納趁着巴金斯和阿奎拉寒暄,不停的擺動身體想要瞧瞧對面廢品站裡的情況。在奧利凡德魔杖店内即将擁有魔杖的激動讓他把廢品站的古怪抛到了腦後,但是在冷靜下來後,廢品站和它的老闆又鑽入了克瑞納的腦袋。盡管他想不起來廢品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可是直覺告訴克瑞納這是很重要的事情。
不過每當克瑞納差一點就能看到廢品站内的情況時,阿奎拉總是會不惹人注意的輕輕挪動身體,仗着比克瑞納高的身高優勢輕松擋住克瑞納的視線,不讓他與廢品站有過多的接觸。克瑞納在三次失敗的嘗試後,不得不放棄看廢品站狀況的想法。他可不是傻瓜,即使真正認識阿奎拉還不到一個小時,克瑞納也夠感受到阿奎拉是個善良的人。阿奎拉不讓他看廢品店,完全是為了他好。克瑞納不想惹自己的朋友生氣,他長到11歲,阿奎拉是他的第一個朋友,他得尊重阿奎拉的想法。
雖然克瑞納還想和阿奎拉多呆一會兒,但不喜與人接觸的阿奎拉搖搖頭拒絕了克瑞納的邀請,他看了看自己胸前挂着的懷表:“我必須回家了。”
克瑞納眼巴巴地望着阿奎拉,失望地噢了一聲。在英國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來對角巷的這一趟是他第一次離開戈德裡克山谷放風。克瑞納真不希望這趟旅程這麼快就結束,他一點都不想回戈德裡克山谷,如果他住在對角巷,每天都可以看熱鬧。畢竟戈德裡克山谷隻有綿延不絕的陰雨和如波特一家的紀念碑般不知道隐藏着什麼可怕秘密的魔法“陷阱”,讓克瑞納不敢随意外出探索,連續兩次“死裡逃生”,克瑞納知道自己已經花光了今年的運氣,接下來該做的是安安靜靜的當一個好孩子,不給家長添麻煩。
但是!這不是他的本性!無聊的生活隻會讓他控制不住自身的魔力暴動,克瑞納一點也不想炸穿巴沙特小屋的屋頂,那可不是一個客人該做的事情。
“再見。”當阿奎拉輕聲與克瑞納和巴金斯教授告别時,一股沖動從克瑞納的胸腔中湧出,他一把拉住了阿奎拉的手腕,迫使阿奎拉不得不站在原地。阿奎拉皺起了眉頭,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無奈,輕聲詢問:“還有什麼事,博瑞爾斯?”
“叫我克瑞納。”克瑞納非常認真地又強調了一遍,然後用無比期待和渴望混雜在一起的目光盯着阿奎拉,又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可以給你寫信嗎?”
在戈德裡克山谷呆了一個月,同齡的小巫師克瑞納隻見過納威·隆巴頓,可惜的是他們除了互通姓名之外毫無交集,就比在大街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好一些。克瑞納曾經向巴希達·巴沙特詢問過隆巴頓的家庭情況,巴沙特女士告訴他:“納威的父母都是英雄,弗蘭克和艾麗斯被食死徒折磨瘋了,一直住在聖芒戈。”巴沙特隻簡單的講述了隆巴頓的情況,但這簡短的描述卻讓克瑞納感受到了令他毛骨悚然地慘痛。
巴沙特女士還提醒克瑞納:“納威是個好孩子,唯一的問題就是奧古斯塔太強勢了!等到了霍格沃茨不管你們在不在一個學院,你都要多照顧他!”克瑞納答應了巴沙特女士的要求,在這種嚴肅的時候,他和巴沙特女士一起忘記了關于“不允許招惹戈德裡克山谷的每一個男孩和女孩”的強制規定。
“可以嗎?”克瑞納眼巴巴地望着阿奎拉又問了一遍,當他呆在克瑞納身邊時,他那雙淡淡的天藍色的眼眸會變成藍寶石的顔色。
阿奎拉低頭皺眉看着克瑞納,沉默了三秒鐘後搖頭:“不行。”他輕聲補充了一句:“這不是個好主意,我不會答應的。”
整整一天,克瑞納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這句話——這不是個好主意。當他問阿奎拉的名字時,阿奎拉是這個回答!當他要跟阿奎拉交朋友時,阿奎拉是這個回答!阿奎拉現在還是這個回答!克瑞納不知道阿奎拉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總是要拒人千裡之外,可他絕不會被阿奎拉輕易打敗。雖然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不能與阿奎拉見面讓他失望,但他想等下個假期到來的時候,他一定會獲得寫信給阿奎拉的資格!
雖然不情願,但克瑞納不得不放手,他雖然失落但還是強打起精神露出燦爛的笑容:“好吧,那——我們霍格沃茨見!”
看着阿奎拉小小的背影漸漸被來來往往的人群蓋住失去了蹤迹,克瑞納才跟着巴金斯教授依依不舍地離開。但當他又一次經過廢品店時,克瑞納真的做不到不在意!可是,當他轉過頭去時——哪裡有什麼帶着尖頂軟帽穿着古典黑袍的黑卷發帥氣男巫?——在廢品店門口招攬客人的家夥與破釜酒吧的老湯姆年紀相當,頭發稀疏的紮立在腦袋上,弓腰駝背,穿着一身陳舊的巫師袍,有一個大大的酒糟鼻頭和缺了三顆牙齒的黃牙。
巴金斯教授注意到克瑞納正在往廢品店看便主動介紹:“那是廢品店老闆老科勒,他是個啞炮。”克瑞納看到老科勒對着站在門口的客人門露出了一口黃牙,推銷着廢品店裡的“寶貝”,他身上已經尋找不到年輕的蹤迹了。
直到買完天平、坩埚、水晶藥瓶、黃銅望遠鏡等等一系列玩意,站在神奇動物園和咿啦貓頭鷹商店中間時,克瑞納那一顆快要燒開鍋的小腦袋依然糊塗,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廢品站裡有一個帥氣的年輕男巫隻是自己的錯覺嗎?可是阿奎拉為什麼不允許自己去看廢品站裡的情況呢?為什麼阿奎拉會從自己的後脖處抓出一隻乳白色的蟲子并把它捏碎,還提醒自己那不是什麼好東西?廢品站的老闆其實是老科勒,而他是一個啞炮?
——問題太多了,而且太複雜,一點頭緒都沒有……各種動物的亂叫聲毫不客氣地鑽入了克瑞納的腦袋,貓頭鷹、貓狸子、燕尾狗、黑老鼠——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混雜在一起吵得克瑞納的耳朵也想跟着尖叫,克瑞納可不覺得進入神奇動物園慢慢挑選寵物會是個好主意,而且他早就有想要的寵物了!
不會閉耳塞聽的克瑞納在深呼吸了一大口氣後,飛速沖進了神奇動物園,在動物們嗷嗷不止的吵鬧聲裡對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鏡的女老闆高聲喊道:“女士,我想要一隻貓狸子。”
“哦,親愛的,這恐怕不行。”商店老闆遺憾地說道:“如果您想養貓狸子、燕尾狗或者惡婆鳥,就必須先取得神奇生物管理司的許可證!這就是規定。”在克瑞納失望的目光下,老闆話音一轉:“不過——我們這裡的許多貓都有貓狸子的血統,您不會失望的。”
“可他們始終是貓。”克瑞納垂頭喪氣的走出了神奇動物園,都沒有給巴金斯教授和女老闆安慰他的機會。克瑞納從三歲起就想要養一隻貓狸子,可惜的是他們家的農場裡并沒有這種神奇動物,當他向菲利克斯和艾莉娜提出申請時,他們說——這得靠緣分。
對角巷的神奇動物園裡有貓狸子,可惜英國的神奇生物管理司可不會給一個11歲的小巫師開一張同意養育貓狸子的證明。
“嗷”,失望至極的克瑞納又把一顆石子踢到了下水道裡。
巴金斯教授慈愛地看着克瑞納,擡手拍拍克瑞納的肩膀算是安慰:“霍格沃茨從三年級開始有神奇動物課程,也許在你在五年級通過O.W.L考試後,神奇生物管理司會給你一張同意飼養貓狸子的證明?”
“謝謝您,教授。”克瑞納無精打采地感謝:“您的話成功激起了我努力當個好學生的鬥志。”
“克瑞納,你可以買一隻貓頭鷹,霍格沃茨有專門的貓頭鷹棚,那裡住着上百隻貓頭鷹,有家養小精靈照顧他們,它會過得很舒适的。”巴金斯教授說道。
“嗯——好吧。”并不需要為金加隆發愁的克瑞納努力擺脫掉不能購買貓狸子的遺憾,退而求其次的走進了專門出售貓頭鷹的黑漆漆的咿啦貓頭鷹商店,在經過一番審慎的挑選後,克瑞納帶着一隻威風凜凜的長耳鸮離開了貓頭鷹商店。之所以在一瞬間就改變了主意,當然是因為他還沒有放棄要靠貓頭鷹與阿奎拉聯絡的打算。盡管這次沒有得到阿奎拉的答應,但是下一次呢?
離開對角巷前,巴金斯教授帶着克瑞納對照着霍格沃茨寄出的物品清單又确認了一遍,在确定他們并沒有遺漏任何東西後,巴金斯松了一口氣,愉悅地詢問:“克瑞納,想坐騎士公共巴士嗎?”
克瑞納的頭搖起來比撥浪鼓還活躍,他的雙手在胸前比劃出一個大大的“X”,拒絕了巴金斯的好心提議:“教授,我長這麼大,沒見過比騎士公共巴士更糟糕的交通工具了,厄恩·普蘭真的有麻瓜駕照嗎?”
巴金斯回想起每次乘坐騎士公共巴士都會聞到的不知多少東西調和在一起的臭味以及永無止境的急刹車和變向,他的臉色也蔫了下來,顯然他也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我們還是幻影移形吧。我的技術應該還不錯?”
“我同意!”克瑞納立刻表态,主動拉住了巴金斯教授的手。他相信隻要他現在經曆的随從現形越多,将來學會幻影移形的速度也會越快。而且在經曆了那麼多次的幻影移形後,克瑞納漸漸開始适應那種連體内細胞都被扭曲擠壓的眩暈感了。
7月31日的戈德裡克山谷陽光燦爛、萬裡無雲,微風吹拂着巴沙特小屋前的花園和草甸,地精們小心翼翼地鑽入花園,同樣美美地嗅着黃玫瑰散發出的馥郁的香氣,遠處的山巒青翠動人,巴沙特女士戴着一頂有着大沿邊的草帽,正躺在棕栗色的藤木搖椅上惬意地曬太陽,左手裡握着從來不離手的長煙杆。
“巴沙特女士,下午好。”即使經曆了一個上午的混亂,巴金斯在面對巴沙特女士的時候依然是精神滿滿,熱情洋溢地模樣,甚至還悄悄地用無聲咒整理了儀容儀表。
“午安,小威廉,希望克瑞納沒有給你惹麻煩。”巴沙特女士放下煙杆,吐出一串圓圓的煙圈,在溫和地與威廉·巴金斯問好後,眯着眼睛仔細地審視起克瑞納來。巴沙特女士雖然年紀大了,但腦袋一點也不糊塗,眯着的眼睛裡透出比老鷹捕捉獵物更銳利的光芒,盯得克瑞納連連後退了好幾步,幾乎要躲到巴金斯教授身後去了。
巴沙特女士砸了砸煙嘴,決定不在巴金斯跟前拆穿克瑞納的真面目,她會慢慢與克瑞納算賬,他可不相信克瑞納會乖乖聽話,她太了解格林德沃家的小鬼們,他們的血液遠比其他人躁動,他們天生就不知道“安分守己”的含義。
“小克瑞納很聽話。”巴金斯教授誇贊道:“我們相處得很愉快。”
巴沙特那雙銳利的眼睛掃過巴金斯有些淩亂的頭發,扯動皺巴巴的嘴角:“留下來吃飯吧,小威廉,我想克瑞納會很樂意招待你的。”
“留下來吧,巴金斯教授。”克瑞納也邀請道:“我做飯可好吃了。”克瑞納主要是希望巴金斯教授能多陪陪巴金斯教授,最好讓巴沙特女士忘記需要盤問自己這回事。克瑞納說道:“我一定會讓您胃口大開,我的手藝比英國人好一百倍!”盡管克瑞納的身前就站着兩個英國人,但克瑞納覺得在“美食”這件事上,英國人都應該閉嘴,他們隻管吃就好了,他們是天生的廚房殺手,最好永遠不要在美食上發言!
盛情難卻,巴金斯在克瑞納無比期待的目光裡答應留了下來。巴沙特叫來家養小精靈佩兒為他們端上提前準備的下午茶。克瑞納則需要把從對角巷買來的東西收拾妥當。巴沙特不允許巴金斯和佩兒幫忙:“别慣着他,萬一克瑞納在我這裡變成了嬌生慣養的性子,我可沒辦法和他的父母交代!”
“放心吧,教授,我在美國的時候劈過木柴、砍過莊稼,還學習過用神奇動物木乃伊的制作方法,無論是做飯還是收拾,都不在話下。”克瑞納拍着胸脯說道:“我媽媽說魔法無法解決所有的問題,所以從小他們就教我如何像麻雞一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