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你假期——嗯——愉快。”赫敏艱難地說出了祝福,她沒料到德思禮一家會這麼的惹人生厭。
“哦,我會愉快的。”
哈利發自真心的笑容讓羅恩和赫敏都很差異,但他不會告訴他們這是為什麼,隻是将同樣的祝福送給自己的朋友:“假期愉快。”
……
倫敦,一個沒有耀眼陽光的城市,大多數時間都密布陰雲,下着稀稀拉拉令人心煩意亂的綿綿陰雨。
克瑞納可以用自己的名譽打賭,這座巨大、繁華、肮髒的城市裡肯定躲藏着不少吸血鬼,但以此地水質觀測,倫敦的吸血鬼有極大的概率謝頂。
拒絕返回戈德裡克山谷後,克瑞納成了徹頭徹尾的自由人,可兩手空空站在倫敦街頭的陰影裡,他又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克瑞納可不想睡在破釜酒吧的客房裡,那和呆在霍格沃茨沒有任何區别,他可不想在暑假裡接待登門拜訪的教授們。
突然,一隻從人群頭頂滑翔而至,落在肩膀上的長耳鸮打斷了克瑞納的思緒。
“哦,水銀,好久不見。”克瑞納擡手摸了摸顯然是經曆了長途飛行的貓頭鷹:“你給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貓頭鷹嗷嗷叫了兩聲,擡起了自己的右爪,上面用細麻繩系着一個紙卷,中間還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
就在克瑞納的手觸碰到系在貓頭鷹爪子上的小包裹時,唰的一下,他和貓頭鷹都不見了。
“門鑰匙?!”
三分鐘之後,克瑞納和長耳鸮水銀同時被扔到了倫敦郊區一處看起來像是被廢棄的鬼屋般的建築前。
克瑞納是屁股先落地的,然後腦袋先落地的貓頭鷹摔在他懷裡,系在它右爪上的繩子已經松了,包裹着門鑰匙的羊皮紙小卷掉在地上,輕輕展開,露出了爸爸菲利克斯的字迹,滾落在地上的還有一把黃銅色的鑰匙。
“暑假愉快,随信附上住宅鑰匙。”
當克瑞納抓起地上的黃銅色鑰匙時,他眼前仿若鬼屋般的建築突然出現了變化,原本被貼上“禁止入内”封條的入口扭曲變形,一盞黑色的哥特風格的吊燈從門頂上方凸顯出來,而入口則變成了一扇向内開的古老的半圓形木門。
不論吊燈上還是木門,都挂滿了蜘蛛網。
“梅林啊,這地方有多久沒人住了?”克瑞納站了起來,拍了拍隐隐作痛的屁股上的灰。
将古老的黃銅色鑰匙插入門鎖後,克瑞納聽到了齒輪接連轉動的聲音,然後這扇看起來經曆過不少風雨的木門在他跟前打開。
克瑞納沒有絲毫猶豫,一步跨進了爸爸媽媽為他準備的“鬼宅”裡。
房門輕輕在克瑞納身後合上,鑰匙重新出現在克瑞納手中。
從外面看,這還是那一棟早已被廢棄,連最膽大的搗蛋鬼都不會樂意探索的廢棄建築。
“阿嚏!阿嚏!阿——嚏——!”
還來不及感歎他們家居然在倫敦郊區有一棟真正的豪宅,屋子裡的揚塵就讓克瑞納一連打了三個打噴嚏。
顯然,這地方并沒有家養小精靈的維護,克瑞納有些遺憾地歎了一口氣,爸爸媽媽顯然并不舍得歐泊和托帕,所以他得自己照顧好自己了,就像他在信裡立下的“豪言壯語”。
克瑞納無比慶幸自己從來沒有小瞧過家務魔法,在他還沒有得到魔杖的年紀,就已經對所有的家務魔咒倒背如流了了。
克瑞納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并未急于使用魔法,而是按照前往英國前媽媽艾莉娜的教導認真檢查起自己的魔杖,抹去蹤絲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這又怎麼可能難倒一個格裡戈維奇呢?
還在霍格沃茨時,克瑞納就已經抹去了自己魔杖上的蹤絲,不讓小巫師使用魔法就等同于将小巫師視作啞炮,這是他不能接受的,也違背他們家的教育理念。
檢查完魔杖後,克瑞納籲了一口氣,臉上随即露出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連裁決者天平帶來的燥熱都被他愉悅的心情撫平了——從今天起,他就是一個自由的小巫師了。
“我自由啦!”
不再有任何猶豫,克瑞納揮動了魔杖,不知道多少年沒有用過的清潔工具一蹦一跳的出現在克瑞納眼前,掃把和拖把都是快要散架的樣子,抹布在潮濕的倫敦居然硬得紮手。
“修複一新!”
“好了,朋友們,該幹活了。”
克瑞納先用魔法修理好所用的工具,然後學着記憶裡媽媽艾莉娜揮動魔杖的樣子,指揮所有的工具去幹活——
整個房子都淹沒在了飛揚的灰塵裡!
“阿嚏!”
克瑞納不得已暫時帶着長耳鸮水銀從房子裡逃了出來,他打算一個小時後再回來,在這期間,他會好好熟悉周圍的環境,填飽饑腸辘辘的肚子。
“哦,對了,我該怎麼找到哈利呢?”克瑞納望向自己的貓頭鷹:“我還不會幻影移形呢。”
長耳鸮眨了眨眼睛,它怎麼會知道呢,它隻是一隻貓頭鷹。
……
哪怕已經提醒過克瑞納這個暑假聯系他會比較困難,哈利也沒有料到,克瑞納的拜訪居然會來得這麼早。
暑假的第一個星期天早上,德思禮一家還沒有吃完早餐,弗農姨父還沒有催促哈利去拿信報箱裡的郵件,門鈴就響了。
“達利,去開門。”
“讓哈利去。”
“哈利,去開門。”弗農姨父立刻催促道。
哈利繞過餐桌,打開了德思禮家的大門,出現在眼前的人讓他吓了一跳:“克瑞納?”
“哦,哈利,我很高興沒有迷路。”克瑞納笑容燦爛,給了哈利一個熱情的擁抱:“你準備好和我一起離開這兒了嗎?”
哈利走出了德思禮家的大門,非常驚訝:“我以為你會先讓水銀給我送信。”
“你說過的,貓頭鷹很難找到你。”克瑞納說道:“需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嗎?我很擅長這方面的魔法。”
“小子,你在幹什麼?!”
哈利離開半天沒有回來,這讓弗農的大腦裡湧現不好的回憶,他想起了去年無窮無盡的貓頭鷹來信,頓時緊張地沖了出來,他可不想自己家門口出現一些裝着奇裝異服的家夥,從而讓全家淪為别人的談資。
“嘿,你可真是個沒禮貌的家夥。”
克瑞納第一眼看到弗農·德思禮就不喜歡這個肥頭大耳的家夥,更不喜歡他對待哈利的态度。
弗農望向和哈利說話的人,克瑞納腦袋上銀灰色的頭發讓他覺得紮眼,更令他窒息的是這個小鬼明顯是哈利的同學——一個小巫師。
被一個巫師找上門可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事情,弗農姨父伸手就要去抓哈利的胳膊:“該死的,你怎麼能把我們家的地址透露給外人!禁閉!你别想再回那該死的學校!”
弗農粗暴的動作像是打算直接把哈利撕碎,但哈利靈巧地躲過了他伸出的手臂,緊接着,弗農感覺有什麼東西抵住了自己的肚子。
那是一根有十一英寸、銀色的、制作精良的魔杖,克瑞納将哈利護在身後:“德思禮先生,難道沒人教過你什麼是禮貌嗎?”
房子外面的動靜驚動了佩妮和達利,當他們看到敲門的人正用什麼東西抵着弗農的大肚腩時,吓得差點暈過去。
弗農漲紅了臉,他還從來沒有被一個小孩威脅過!
可是他甚至不知道眼前這個令人讨厭的小鬼是什麼時候把魔杖抵在了他的肚子上,心髒都快要從他的嗓子眼蹦出來。
克瑞納笑眯眯的:“如果你們樂意,我也不介意在你們的家門口開一場茶話會。”
弗農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你要幹什麼?”
“我和哈利約定暑期一起出門旅行,我隻是按照約定來接他離開。”
弗農姨父額角漲起了青筋:“我不會為他多花一分錢!”
“哼。”克瑞納從下往上的冷冷掃視了德思禮的着裝一眼,那雙淡藍色的眼眸又掃過僵硬的佩妮和達利,然後是他們家的房子,無比傲慢的譏嘲道:“恕我直言,你的身家能值幾個錢?”
“好了,如果你們不想引起轟動,就讓哈利去收拾行李。”克瑞納說道:“否則,我不知道我的魔杖會釋放什麼樣的魔法,要知道,我隻讀了一年魔法學校,對魔法的掌握有限。”
達利和佩妮齊刷刷地後退了一步。
弗農的粗脖子上已經布滿了細密的汗珠,他粗聲粗氣地催促起哈利:“該死的,快去收拾你的東西,滾出我的家!”
“您将所有東西都鎖起來了,我沒辦法取出。”哈利平靜的陳述事實。
“梅林啊,真是一群糟糕的親戚。”克瑞納扭頭望向哈利:“你的東西在哪兒,需要幫忙嗎?”
弗農忍無可忍:“我們收養了他!”
“我覺得,哈利如果在福利院長大,不會比現在更差。”克瑞納笑眯眯的,卻讓弗農和佩妮都有種被老鷹盯上的毛骨悚然的感覺:“德思禮先生,世界上沒有不漏風的牆,即使是仿佛生鏽齒輪般的英國福利部門知道了哈利在此地的處境,也不會不聞不問。”
“你是在威脅我?”
“我隻是在陳述一個體面人應該具備的基本禮儀。”克瑞納聳聳肩:“每一個有臉面的人物,都不會主動往自己的臉上貼糞,您說對嗎?”
“佩妮,去給那小鬼開門!讓他帶着所有的東西滾出我的家。”
比起命,德思禮更在意自己的生意和臉面。
“好、好的。”
佩妮原本就蒼白的臉此時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隻要一想到左鄰右舍會因為福利部門的“拜訪”而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他們,佩妮就能立刻暈過去。
“說真的,你們的确不是合格的家長。”克瑞納挑剔的審視起弗農和努力想要縮小存在感的達利:“你們快把自己的兒子喂成一頭豬了,真可憐。”
“這是私事!”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哈利已經提上了所有的行李,和克瑞納一起站在了女貞路上,德思禮一家在他們身後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還有什麼遺漏嗎?”克瑞納看着滿地的行李問道。
“沒有。”
克瑞納這才從自己随身攜帶的挎包裡抽出一隻皮箱:“生日禮物,它能裝下三棟德思禮的房子,連帶花園。”
“我的生日還早呢……”
“哦,我估計那會兒咱們恐怕在路上,沒時間給你準備生日禮物”克瑞納笑着說道:“所以我提前把它帶來了,至少它不會讓咱兩現得太惹眼。”
哈利坦然接受了克瑞納的好意:“謝謝。”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克瑞納一點都不在意,他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熱得要命:“對于旅行的目的地,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在那之前,還有一個問題。”哈利望向女貞路的遠處:“費格太太是鄧布利多的朋友,她也住在女貞路。”
克瑞納一挑眉:“顯然他們并沒有照顧好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和鄧布利多教授打好招呼了。”
“什麼?”哈利呆了一秒鐘。
“放假前,我送了鄧布利多教授一本書。”
“什麼?”哈利又問了一遍。
“《魔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