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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一年級暑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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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不思!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麥格教授闆着一張臉,風風火火地沖進了位于霍格沃茨城堡八樓的校長辦公室,手裡還捏着一封信。

福克斯站在它的架子上打盹,腦袋一點一點、搖搖晃晃,好似下一秒就要從架子上栽下來。

麥格教授焦急的呼喊打斷了福克斯的瞌睡,它睜開眼盯着麥格教授看了三秒,又散漫地閉上了眼睛,接着打瞌睡。

“哦,米勒娃,你不覺得今天地陽光很明媚嗎?要來杯檸檬紅茶嗎?”

坐在辦公桌後的鄧布利多對着剛剛沖進辦公室的米勒娃笑了笑,他身前的桌面上煨着一壺家養小精靈精心烹制的檸檬紅茶,空氣中還飄着淡淡的茶香,一旁的玻璃茶杯裡還有半杯沒喝完的檸檬紅茶。除此之外,桌面上還攤開着一本厚厚的大部頭書。

麥格教授掃了一眼攤開的書,發現那好像是一本遊記。

“阿不思,難道費格還沒有給你寄信嗎?”麥格教授不明白,在哈利·波特離家出走的這個緊要關頭,鄧布利多怎麼還有心情一邊喝着檸檬紅茶一邊品讀一本厚得能當胸甲的遊記,難道那本遊記裡記載了什麼連鄧布利多也要深入研究的高深魔法嗎?可是鄧布利多已經一百多歲了,世界上還有他不明白的魔法嗎?

“冷靜點,米勒娃,我當然收到了阿拉貝拉的信。”

“阿不思,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還能坐在這裡喝茶看書,難道最要緊的事情不是把哈利找回來嗎?”麥格教授的雙手交疊在一起,每當她緊張不安的時候,她總會做出這個動作,雙手交握的壓力能夠讓她稍微的安心,不至于讓自己亂了方寸:“你知道的,外面非常危險,你也說過,神秘——好吧,伏地魔會卷土重來,他還沒有真正死去,他的追随者們躲在暗處伺機報複,哈利隻有呆在血親身邊才是安全的,這是你一直堅持的。”

“阿不思,我不明白。”麥格教授那雙銳利的眼睛依然盯着鄧布利多,她絕不會讓鄧布利多用模棱兩可的回答糊弄過去,她曾是鄧布利多的學生,又和鄧布利多共事了這麼多年,她相信鄧布利多的睿智,也知曉鄧布利多的堅持,如果沒有什麼特别的原因,鄧布利多不可能改變想法,她想要知道的就是讓鄧布利多改變想法的原因:“如果不是西裡斯來信告訴我哈利不見了,我們是不是一整個假期都會被蒙在鼓裡?”

直到麥格教授說完心裡所有的疑慮,鄧布利多才輕輕地歎了一聲,他揮了揮魔杖,一張柔軟舒适的棕色皮質扶手靠椅就出現在辦公桌的另一側:“坐吧,米勒娃,這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問題。”

麥格教授剛準備坐下,校長室的大門又一次打開了,這次走進來的人是行動如風,臉色卻比他的黑袍子還要陰沉的斯内普:“阿不思,你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稍等,西弗勒斯。”面對兩位院長的質問,鄧布利多依然淡定如常,還開起了玩笑:“我想我們還差一位客人。”

鄧布利多的話音還沒有落下,校長室的門第三次打開了,這次進來了兩個人,費爾奇帶着西裡斯·布萊克走了進來。

鄧布利多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費爾奇開口前便溫和地開口:“辛苦你了,費爾奇,謝謝你幫我把客人帶過來。”

“這是我應該做的。”面對成年巫師的時候,費爾奇永遠也擺脫不了發自内心的帶着極端自卑的谄媚。

斯内普在看到西裡斯的第一時間,鼻腔中就哼出了一個極不和諧的音節,而西裡斯在看到斯内普的第一眼也忍不住想要張口相譏,但他們的唇槍舌戰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已經被鄧布利多終止:“好了、好了,先生們,現在可不是叙舊的時候,都坐下吧,我知道你們都是為哈利而來,先讓我們短暫的和解一會兒,如何?”

鄧布利多說這話可不是在征求斯内普和西裡斯的意見,他揮了揮魔杖,辦公桌變成了圓形的茶幾,四張扶手靠椅圍着圓桌而立,茶幾上多了三隻杯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家養小精靈已經把小壺換成了大壺,空氣中檸檬和茶混雜在一起的香味更濃了,但這絲毫無助于放松神經。

讓斯内普和“劫掠者”和平共處壓根就是無稽之談,他們之間有着事關生死的仇怨。

所以,鄧布利多讓他們閉嘴的辦法隻有一個:“我知道,你們都是為哈利而來。”

“我不明白。”西裡斯一點兒也不客氣,稱呼鄧布利多的時候還帶着一絲咬牙的意味:“校長!當初是你要求我讓哈利呆在德思禮家的!如果他能夠自由的離開,為什麼不讓我帶哈利回家?我才是哈利的教父!”

“阿不思,你承諾過,會保護好莉莉的孩子!”

雖然斯内普和西裡斯針鋒相對,但在有關哈利的事情上他們都達成了一緻意見。

麥格教授也提醒道:“阿不思,當初是你說的,哈利必須和他的血親呆在一起,要我說,我從未見過比德思禮一家更糟糕的麻瓜!”

直到所有人都發表完自己的意見,鄧布利多才慢悠悠地開口:“這的确是我的錯,我沒有預料到哈利的決心,也低估了他的朋友的行動力。”

斯内普毫不客氣地哼了一聲,絲毫不在意自己正面對着三個格蘭芬多的畢業生:“他是一個格蘭芬多,難道你們覺得一個拉文克勞會比他更莽撞嗎?”

鄧布利多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哦,西弗勒斯,這很難說。”

“……”斯内普一點兒也不想回憶起在魔藥課上過分活潑的克瑞納。

“這不重要!”西裡斯不明白為什麼在這個要緊關頭,鄧布利多還有心情同斯内普開玩笑,難道斯内普的心情比哈利的安危還重要嗎,西裡斯提高了音調:“恕我直言,現在最要緊的事情是把哈利找回來!如果他不想和德思禮家呆在一塊兒,那就不要逼迫他,我已經是個成年巫師了,我能保護好他!”

“哼,自大的布萊克,真是沒有一點自知之明。”斯内普可沒有放過譏諷西裡斯的機會:“如果你還有一點教父的自知之明,就不會在關鍵時刻被仇恨沖昏了頭腦,魯莽的中了彼得·佩特魯的圈套,他不是你們的跟班嗎?你怎麼會被一個跟班算計呢?我真懷疑你有巨怪的智商嗎?你現在看起來不像威風凜凜的獅子,而想是魯莽的青少年,我可不認為波特跟着你會有什麼好處!”

即使鄧布利多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西裡斯和斯内普相互開炮。

……

“哈利,我們真的沒來錯地方嗎?”克瑞納陪着哈利站在格裡莫廣場,他看到了11号、13号,就是沒有看見12号。

“不會錯的。”哈利安慰克瑞納:“西裡斯告訴我,他現在就住在格裡莫廣場12号,他現在大概是出門了,也許我們需要多等等。”

克瑞納一邊用從倫敦的家裡帶出來的有着中國風韻味的古董扇子扇着風,一邊嘟囔道:“萬一他是出遠門了呢?難道我們要在這裡等到開學嗎?要我看,我們不如先去找複活石,那東西更值錢!”

哈利輕輕搖頭,态度堅定:“我們必須先拿到挂墜盒,還有一位英雄等着我們為他平反。”

“好吧,我聽你的。”克瑞納從随身攜帶的施展了無痕伸展咒的挎包裡取出了一瓶礦泉水,這是他們出門前克瑞納在麻雞超市買的,他批發了整整二十箱,而隻是一個上午的時間,他就喝完了半箱水:“對了,哈利,你口渴嗎?要不要來瓶礦泉水,說真的,我已經很久沒見過倫敦有這麼耀眼的太陽了。”

哈利搖搖頭,謝過了克瑞納的好意,然後說道:“那是因為你一整年都呆在蘇格蘭高地。”

“你說得對。”克瑞納送給哈利一個大拇指。

看着興緻勃勃的克瑞納,哈利下定了決心:“還有,我得告訴你一些事情……”

格裡莫廣場并沒有多少人,可為了不引人注意,哈利還是給自己和克瑞納施展了一個麻瓜驅逐咒。

直到半個小時後,魔法部法律執行司的貓頭鷹還沒有找上門來,把違反巫師保密法的警告函扔給他,哈利才真正重視起克瑞納送給他的那份禮物——《消除蹤絲的十五種辦法》。

這玩意兒應該被放在霍格沃茨的禁書區,并且嚴禁小巫師們借閱!

“對了,哈利,你的暑假作業寫完了嗎?”大概是閑得太無聊了,又或許是太熱了,克瑞納在消化完哈利告訴他的事情後,為了轉意自己的注意力,隻好沒話找話,問哈利的同時不忘補充一句:“我已經寫完了!”

“你怎麼做到的?”哈利在德思禮家的暑假生活并不愉快,他們不允許他接觸任何與魔法沾親帶故的物品,寫作業就像打遊擊戰,這導緻哈利目前的作業進度還不到10%,聽到克瑞納炫耀自己的暑假作業已經寫完了,哈利發自心底的羨慕。

雖然教授們布置的作業對哈利沒有任何意義,但他并不打算敷衍了事,那不是一個資深傲羅的作風。

“這還要多虧了你。”克瑞納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就是一直惦記着放假後來拜訪你才卯足了勁兒在正式放假前就寫完了所有的作業,感謝拉文克勞的公共休息室!你知道嗎?我們自己有一個圖書館,這可真是幫了我大忙!”

哈利回憶了一下教授們布置的作業,忍不住問道:“難道你都不用睡覺的嗎?”

“為什麼要睡覺呢?多浪費時間啊!第二天又不用上課。”克瑞納說得理所當然:“我的暑假這麼寶貴,怎麼能浪費在寫作業上呢?”

“……”

哈利與克瑞納那雙淡藍色的眼睛對望着,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打破沉默的是一聲帶着松了一口氣的歡呼:“哈利!”

當鄧布利多說哈利已經前往格裡莫廣場12号的時候,西裡斯一個字都不相信,他當年離家出走可是一去不回的!

可是現在,哈利正如鄧布利多承諾的那樣出現在了格裡莫廣場12号的大門口,西裡斯提着的心髒總算是放回了肚子裡,連帶着被斯内普噴了一臉毒液卻毫無招架之力的憋悶也跟着煙消雲散。

哈利還沒轉過頭,就落入了一個消瘦但結實的懷抱裡,也許是他們都太瘦了的緣故,哈利隻覺得自己被骨頭硌得肉疼。

“為什麼不先讓貓頭鷹給我送一封信呢?”西裡斯問道:“你們在這兒呆了多久,一定餓壞了吧!我讓克利切給你們做飯!”

“西裡斯,下午好。”哈利離開西裡斯的懷抱後先微笑着打招呼:“很抱歉突然來拜訪你,但我們有不得不來拜訪你的理由。”

“走吧,進去說話。”西裡斯攬着哈利的肩膀,又拉上一旁正睜着淡藍色的大眼睛欣賞他們重逢戲碼的克瑞納往格裡莫廣場十二号走去:“還有你,小鬼。”

“我不是小鬼!”克瑞納抗議:“我是巫師!”

随着西裡斯的回歸,一扇布滿劃痕的黑漆漆的大門突然出現,它有着一條盤曲的大蛇形狀的銀質門把手,門上沒有鑰匙孔,也沒有信箱,不過卻有一個古代樣式的門鈴。

“我的建議是,你們最好堵住自己的耳朵。”在伸手打開門前,西裡斯提醒了一句,然後拍掉克瑞納正打算摸向門鈴的手:“如果你不想變成一個腦子裡充斥着肮髒詞彙和瘋婆子的咒罵尖叫的聾子,就别碰那玩意兒。”

“這有什麼關系?”克瑞納看向西裡斯,就像在看一個沒有常識的小孩:“這扇門告訴我,隻要它被打開,門鈴總是要響的。”

“……”

西裡斯非常嘴硬:“至少她不會在我踏進家門前就開始尖叫。”

就像是與西裡斯有着心靈感應,格裡莫廣場十二号的房門才打開了一條縫隙,一陣刺耳的尖叫夾雜着難聽的辱罵聲就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敗家子,家族的恥辱,我生下的孽種!你怎麼敢?你又帶那些肮髒的家夥到這兒來,你們怎麼敢點無我祖上的家宅——”

“該死的,一定是克利切!”一聽到這尖利惱人的咒罵,西裡斯的眉頭就皺了起來,英俊的臉上也露出無法掩藏的怒意:“隻要我一離開,他就會把那塊發黴的窗簾取下來!”

西裡斯說着,一把推開了門,大步流星地沖了進去,壓根顧不得身後的哈利和克瑞納,沖着那發出嚷嚷聲的畫像叫道:“閉嘴!你這個可怕的老巫婆,閉嘴!”

雖然還沒進門就挨了一頓罵,可克瑞納一點兒也不介意,他從來沒見過這麼有趣有性格的畫像,所以緊跟着西裡斯沖了進去:“布萊克先生,您别沖動,先讓我跟這畫像談談!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麼能罵人的畫像呢!”

哈利壓根沒來得及拉住克瑞納,站在門口歎了一聲氣,他重新審視這個陌生又熟悉的房子,兜兜轉轉,他又一次回到了這裡。

重新走進這棟年歲久遠的老房子,哈利也說不清心裡究竟是什麼滋味,他回憶起上一世五年級第一次來這裡時的經曆,說實話,那并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日子,他感覺自己就像是是一隻被關在單面鏡箱子裡的狒狒,人人都知道和他緊密相關的事情,人人都不願意把事情告訴他,然後對他說“這是為你好”,而他必須裝出理解大人決定的樣子,為了避免給他們添麻煩。盡管如此,那也是一段彌足珍貴的記憶,因為有很多人在後來都去世了,包括西裡斯。

哈利閉了閉眼睛,把那段沉痛的記憶重新藏到心底,他必須确保自己的大腦封閉術運轉良好。重新睜開眼睛,哈利以第一次踏足格裡莫廣場十二号的心情打量着這棟久違的老房子。

顯而易見的是,西裡斯對這棟傳承自布萊克家族的祖宅并不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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