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克瑞納。”
來自阿奎拉的問候讓瞌睡連連,臉上還挂着兩個青灰色的黑眼圈的克瑞納打了一個激靈。
通往禮堂的走道上,阿奎拉站在太陽曬不到的一側,神情嚴肅地盯着腳步虛浮的克瑞納。
面對阿奎拉咄咄逼人的目光,克瑞納扯出心虛的表情,眼神飄忽,但還是誠實地回答:“不太好。”
“能說說嗎?”
克瑞納揉了揉自己饑腸辘辘的肚子:“我餓了。”
“可是我聽說你昨晚從廚房帶走了不少點心。”
“昨天的點心裝在昨天的胃裡,現在餓的是今天的胃。”克瑞納理直氣壯,随即又蔫了,哀求道:“我被狗追了一晚上,又累又餓又渴,我現在能吃下一頭牛!”
看着克瑞納可憐兮兮的模樣,阿奎拉還是心軟了,同意讓克瑞納先去吃早餐,但是他并不打算輕易放過克瑞納。
昨晚,阿奎拉在斯萊特林的地窖察覺到了兩陣異常的空間扭曲,後一陣比前一陣更強烈更危險。
能在霍格沃茨搞出這麼大動靜的人,隻有克瑞納。
今天天剛亮,阿奎拉就趕到出現空間扭曲的地方查看,他用追溯魔法還原了昨晚的場景,無論是烏鴉阿蒙還是克瑞納都讓他頭大,更要命的克瑞納說出口的那句咒語,以及應咒語召喚而來的生物。
阿奎拉慶幸阿蒙及時打斷了作死的克瑞納。
萬一克瑞納真召喚出了那群可怕的怪物,恐怕霍格沃茨将永無甯日。
他不在乎阿蒙會不會被獵犬标記,他擔心克瑞納也成了被狩獵的目标。
查探過現場的阿奎拉扶額歎息:“真是個不叫人省心的壞孩子!”
可惜這道理在克瑞納那裡永遠也說不通。
吃飽喝足後,做了一晚上噩夢的克瑞納終于滿血複活了,連黑眼圈也變淡了。
走出禮堂,克瑞納開心地鼓起手臂上的肱二頭肌,朝阿奎拉炫耀:“那些怪物嗎,我現在一拳能打八個!”
阿奎拉對此沒發表任何意見,而是追問道:“你昨晚夢見了什麼?”
“我夢到我被一群好似獵犬的怪物追逐。”
克瑞納說道:“但它們比真正的獵犬醜多了,它們根本不會累,它們從四面八方任何地方沖出來撲向我,我一邊跑一邊喊救命,然後我的腦袋很痛,嘴巴不受控制的念出了一大篇召喚咒文,四周電閃雷鳴、地動山搖,溫度升得很快,我還聽到了鎖鍊的聲音……然後,那些醜陋的家夥被一根根巨大的鎖鍊拖到了眩目的光線中……”
克瑞納攤了攤手,還帶着點兒慶幸地說道:“再然後,我就醒了,發現天亮了,幸好拉文克勞今天早上沒課!”
随着克瑞納的描述,阿奎拉的眉頭越皺越緊,他沉默地思考着克瑞納提供的信息,過了好一陣才詢問:“你還記得咒文嗎?”
“我隻記住了最後一個單詞。”克瑞納說道:“亞弗戈蒙。”
聽到這個名字時,阿奎拉的心漏跳了兩拍,甚至連往圖書館走去的腳步都停了。
克瑞納側過頭,面露疑惑:“怎麼了?”
“不要對任何人提這個名字。”阿奎拉說道:“祂比克蘇魯、哈斯塔更危險。”
“好吧。”克瑞納沒有跟阿奎拉讨價還價:“聽你的準沒錯,但如果我說夢話,那就沒辦法了。”
阿奎拉就怕這個。
克瑞納卻是滿不在乎,還好心地安慰阿奎拉:“别為沒發生的事情操心了,等它真的發生了再着急也來得及。”
“……”
阿奎拉承認,他永遠也學不會克瑞納的心寬。
霍格沃茨早晨的圖書館是靜谧的,當然不是因為人少,而是有賴于平斯夫人的威嚴。
每次克瑞納來圖書館,平斯夫人都會嚴厲地盯着他,尤其是在他大搖大擺地轉進禁書區的時候。
平斯夫人總是會在這種時候抱怨鄧布利多的決定,她始終認為讓小巫師接觸禁書區的書籍是不負責任的。
但克瑞納對此有不同的看法。
他認為沒有人光顧的書籍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哭泣,因為知識被人刻意冷落了。
不過克瑞納和阿奎拉今天的目的地并不在禁書區,好吧,是目前不是。
為了克瑞納“宏偉的”獵殺計劃,他們需要對八眼巨蛛和蛇怪進行更多的了解,克瑞納決定走一條捷徑——用解密學者的魔藥和阿蒙留下的單片眼鏡制作煉金物品。
這不僅能大大節省尋找資料所需要的時間,也許還能在戰鬥時看破蛇怪和八眼巨蛛隐藏的弱點,又或者提前識破戰鬥環境裡潛藏的危險。
當然了,目前這些都是克瑞納美好的想象——他連解密學者的魔藥材料都沒有湊齊。
這就是克瑞納來圖書館的目的了,尋找解密學者魔藥材料的替代品,畢竟阿蒙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兩個世界的魔藥材料不一定能畫等号。
對于克瑞納雄心勃勃的計劃,阿奎拉隻覺得頭疼,可現在阻止克瑞納已經來不及了,他隻能牢牢地盯着克瑞納,以免他又引來難以預料的危險。
克瑞納快速翻動着一本比一本厚的草藥學典籍,專心緻志地比對着各種記錄,然而他的努力效果并不明顯,大半個早上過去了,他連一種可替代材料都沒有找到!
阿奎拉松了一口氣,萬一克瑞納隻花一個早上就找齊了所有材料的信息,他才該頭疼了!
但阿奎拉很快就發現自己放松得太早了。
克瑞納總是會在他悄悄松一口氣地時候帶給他讓他眼前一黑的“驚喜”!
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失敗的克瑞納氣鼓鼓地從随身攜帶的挎包裡抽出了提前寫好的解密學者的魔藥配方,緊接着,他拿出了一個古董小木盒,裡面裝着一大摞漆黑的烏鴉羽毛和一枚單片眼鏡。
隻是看到盒子裡的東西,阿奎拉就呼吸暫停。
他足足愣了一分鐘才問道:“你從哪裡搞到的?”
克瑞納心虛地看了阿奎拉一眼,才挺起胸脯振振有詞地說道:“是阿蒙留下的!我覺得不能浪費,就全收起來了!”
為了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克瑞納還補充了一句:“我沒有招惹阿蒙,是祂主動來找我的!”
克瑞納還好心地安慰阿奎拉:“别擔心,我們已經達成了互不傷害協議。”
一想到克瑞納口中的“互不傷害協議”是以召喚廷達羅斯獵犬為代價,阿奎拉的嘴角就直抽抽。
安慰好了阿奎拉後,克瑞納直接從盒子裡拿出了三根烏鴉羽毛,然後合上了盒子,接着,将羽毛放到了解密學者的魔藥配方上,再抽出自己的魔杖,對着配方和羽毛念念有詞,讓它們主動幫自己找到所需的材料。
阿奎拉看着克瑞納熟練利落的操作,忽然覺得讓克瑞納掌握那麼多的知識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太危險了!
随着克瑞納念出一長串的咒語,寫在羊皮紙上的解密學者配方文字從紙片上浮了出來,分成三份沒入三根懸浮在半空的羽毛中,在它們下方,無數與草藥、礦物、神奇動物等等有關的書籍無風自翻。
然後,隻留下一個标題的羊皮紙上重新出現了文字。
魔藥材料的替代品出現在了羊皮紙上,與原本的記錄一一對應。
克瑞納笑容燦爛:“如果不是被狗追了一個晚上,我早就想到這麼棒的辦法了!”
阿奎拉突然覺得讓克瑞納被獵犬多追捕幾個晚上好像也不是壞事,能夠延緩克瑞納奇思妙想的時間,呆乎乎的克瑞納也挺可愛的。
至少不會讓他在毫無防備的時候體驗心髒驟停的感覺。
想到這裡,阿奎拉無奈地歎了一口氣,他能做的也隻是在克瑞納踩過線的時候及時拉他一把。
克瑞納拿起已經翻譯好的羊皮紙數着:“看來我得向爸爸求助了,斯内普教授肯定不會同意借給我這上面的材料。”
說着,他把羊皮紙遞給了阿奎拉,充滿期待的尋問:“我親愛的朋友,你那裡有存貨嗎?”
阿奎拉仔細閱讀用這個世界的材料解密過的解密學者的配方,其中三分之二點五的材料都屬于違禁品,隻在黑市交易中售賣,價格居高不下。
除非是家族底蘊深厚有存貨,配方上的大部分材料隻能通過非法手段獲取,而隻要被傲羅逮到,阿茲卡班三年起步。
看着這張充滿了違禁品的配方,阿奎拉反而松了一口氣,就算是克瑞納的爸爸,想要短時間内搞全這些東西,也應該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吧?
但是阿奎拉也不知道格林德沃家族的底蘊到底如何。
如果他們的金庫裡真的存有所有的材料,那阿奎拉隻能期望克瑞納的爸爸不是一個溺愛孩子的父親。
梅林保佑!
最讓阿奎拉慶幸的還是拉文克勞從星期三下午到星期五早上滿課,這大大的延緩了克瑞納作死的時刻。
因為拿到了解密版的解密學者的配方,克瑞納已經将被廷達羅斯獵犬追逐了一個晚上,又夢到亞弗戈蒙的事情徹底抛到了腦後,精神正常得即使是阿奎拉也覺得匪夷所思。
但他也知道,克瑞納擁有着世界上最危險的書,以克瑞納在夢境裡聽到“亞弗戈蒙”居然完全不受影響的狀态來看,克瑞納絕對沒有在霍格沃茨的圖書館做白日夢,他如饑似渴地吸收消化能接觸到的一切知識,讓他得到了本質的提升,這當然是好事……不過,克瑞納本身也變得更危險了。
阿奎拉不想讓克瑞納也像自己似的變成怪物。
他一出身就是怪物,沒得選,但克瑞納是巫師、是人類。
與阿奎拉的憂心忡忡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朝着制作解密學者魔藥邁出了一大步的克瑞納,他一掃之前沒睡好的疲倦,這幾天每天都精神奕奕的,不僅上課的時候熱情似火,下課了也沒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和教授們交流的機會。
想盡辦法的要榨幹教授們珍貴的腦汁,以至于教授們遠遠瞅見他都會原地轉彎。
他們受夠了克瑞納沒完沒了的問題和無休無止的質疑!
去年的學年一結束,霍格沃茨的校董會就針對克瑞納提出的若幹問題對校規進行了一次修訂,為的就是堵住克瑞納的嘴。
學院杯在年終宴會時兩易其主的笑話,霍格沃茨可承受不起第二次!
幸好霍格沃茨是英國唯一一所魔法學校,但凡要是有個同行,這笑話肯定會在傳出去的第二天傳便世界魔法界,畢竟同行是冤家!
然而,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克瑞納時不時的腦洞大開!
就連斯内普也不敢在二年級小巫師上魔藥課的時候刻意偏袒斯萊特林的小巫師了——他現在改為平等的針對霍格沃茨所有二年級的小巫師!
這也導緻霍格沃茨魔藥課難度等級驟升,除了少數幾個魔藥天賦絕佳的小巫師,沒有人能笑着走出魔藥課的教室!更要命的是,課後作業的長度足足翻了一倍!
羅恩每天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作業量的飙升導緻他無法再把所有作業堆到截止日期前糊弄完,因為根本糊弄不完,以至于越來越多的小巫師每天都頂着黑眼圈。
“克瑞納,看你幹的好事!”
幾乎每個二年級的小巫師都會沖着克瑞納咬牙切齒的抱怨,就連拉文克勞的學生也不例外。
拉文克勞的學生是渡鴉、是雄鷹,但絕對不是書呆子!
可是油鹽不進的克瑞納卻不為所動,還熱情地邀請泰瑞和邁克爾加入他的賺錢大業:“我們可以兜售美容藥劑,絕對能掙大錢!”
泰瑞和邁克爾的腦袋搖得像飛速工作的螺旋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