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看不見的隔閡》
談判成功後,春野櫻終于給自己治療,宇智波佐助坐一旁閉目養神。
他一直不太理解醫療忍術的原理,那是一種不同于一般查克拉冰藍色的祖母綠,與櫻的眸色很相仿,給人纖細柔和的感覺。
也隻有在忍者學校就表現出出色的查克拉操控能力的櫻,才能掌握精妙的醫療忍術。佐助悄悄瞄着手上正釋放那股祖母綠的櫻,女孩潔白的皓腕在“綠蔭”的包裹中,如接天蓮葉襯新藕,一片濃郁的夏意盎然。
驚覺自己看得失神,佐助忙别過臉。
他搞不清從小自己就不否認長得很漂亮的春野櫻,為何在他們成年相遇後,像他兩年來旅途中穿過草叢時,不時蹭上他衣擺的不知名的小花兒,讓他不由得減緩速度,生怕一向眼裡隻有複仇與變強的自己弄疼了她,這是一種很詩意的微妙……
“咕——咕——”
但現實生活就是最俗氣的吃喝拉撒,不一會兒,兩人的肚子開啟此起彼伏的“饑餓交響曲”。
佐助臉頰發燒,櫻也不好意思再因自己耽誤時間,不然過會兒餓得厲害就更丢人,對隻給她露出側臉的佐助小聲說:“佐助君,我差不多好了。”
“治傷和修行一樣,半點兒馬虎不得。”佐助瞟向眼珠子不停撲閃的櫻,并不信她的腳真好了。
“放心放心,差不多就是好了!”櫻兔兒般跳起,下一秒姣好的臉蛋扭成麻花,急得佐助忙攙住她。
忽然,櫻挽住他右臂,發覺兩人離太近,又自覺站遠了點兒:“佐助君,我真沒事兒。别忘了我是醫療忍者,能幫不少忙的,你就帶我一起去吧。”
她近乎祈求的語氣讓佐助心軟,更不必說她一觸碰自己,又馬上遠離他的舉動,明顯透露出怕被他讨厭的小心翼翼。
佐助很陌生這樣的櫻,哪還是兒時那個肆無忌憚地與他親密接觸,更無數次告白的敢愛敢恨的女孩。她如今在膽大與試探中怯生生地摸索,是對佐助一直視而不見她心意的最好懲罰……
佐助邊說邊扶她再次坐下:“我沒說不帶你,不要急于讓我高興就委屈你自己,快把傷徹底治好,不然後面的旅途你會給我添亂。”
他一眼就看穿櫻的心思,包括她的卑微和怯懦,可他的話永遠帶刺。
酸澀像泡騰片在櫻的翠眸裡發酵沸騰,比起驚歎佐助的細膩,櫻更挫敗自己總能被他一雙就算沒開寫輪眼,也沉靜透徹的墨眸看得一覽無餘……
所以,他也能看透自己至今仍放不下他,卻仍表現出拒絕的意思。這種勉強對櫻而言,是比起被拒絕更辛辣的諷刺。
她苦笑着點頭,祖母綠色的查克拉在腳踝上回光返照,比起之前的郁郁蔥蔥,這次有種秋來百草凋零的蕭索。佐助察覺她情緒如玻璃摔出細紋的變化,心頭的腫包被刺了一下,痛。
經過佐助反複确定,櫻的腳傷痊愈後,兩人來到川之國的鎮子上。
佐助打算找一家條件不錯的民宿讓櫻休整,自己繼續住他的小木屋。估計明天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的回信就來了……
佐助走着走着發覺櫻不知何時落在他後面,盡管距離不遠,但總有種怕“打擾”他的怯懦。
他不明白她為何變得怪異起來,明明答應她一起旅行,可她看起來還是不滿意。
佐助暗歎對付女人比戰鬥難得多,停住腳直到她忙小跑着跟上來,他望着面前的居酒屋,突然問:“那晚為什麼喝酒?”
櫻以為自己幻聽,想起佐良娜的遺書提到自己曾醉酒被她救走,佐助這麼問也不奇怪:“喝着玩玩……”好任性的理由,她自己都想笑。
“借酒消愁愁更愁,作為忍者更作為女孩子,你這樣的行為既任性更危險。你有沒有想過……”佐助的語氣不由自主地加重,連他自己都無法控制:“如果那晚你碰到的不是對你并無惡意的佐良娜,而是其他……”
佐助承認他每次嚴肅的樣子總帶着一種并非真的生氣的咄咄逼人,這種方式也真的很傷人。他忙止語,無奈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
女孩蓄滿水光卻死死不肯掉下的淚眼已讓他後悔,但太遲了:“知道了,我以後注意,絕不給佐助君添麻煩。”
明明想傳遞自己對她的擔憂,可看起來适得其反。佐助知道問題出在自己糟透的表達方式上,但如何解決真難倒了他:“櫻,我……我沒嫌你添麻煩……”
“佐助君不用解釋。我都說過,這次卡卡西老師派我來也算幫你,旅行什麼的無關緊要,目前看來我對佐助君還蠻有用的。即使這次隻有我們兩人,但我不會忘記第七班的團隊合作精神。讓我們用任務的成效,向卡卡西老師證明他身為火影的判斷吧,加——油!”櫻吸口氣微笑着堵住佐助急着想說,卻不知該說什麼的話,立即扭頭好不叫他看見她下一刻流出的淚。
她邊罵自己沒出息邊用手胡亂一抹,動作再小也逃不過佐助的眼睛。他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更不敢想象背對她的自己此時是何種傷心的表情。
他不是沒見過她哭泣的樣子,或者說印象裡她經常哭,眼淚都為他而流……
沉默良久,佐助開口說:“那個……先找家民宿休息吧,你大老遠從木葉忍者村趕來一定很累。”
臉上的血液“唰”地凝聚在表層,櫻當然知道佐助不是“那個意思”,可兩人一起去民宿還是好羞澀。
“一間房。”
“!”
櫻聽到佐助隻開一間房,差點兒站不穩。不過随着佐助将鑰匙交給她,她嘲諷自己太自作多情:“拿着,先休息,我有地方住。等卡卡西的指示來了,我們再出發到砂隐忍者村。”
原來如此,畢竟佐助不是那種不尊重女孩子的男人,真相也是對她沒興趣……櫻接過鑰匙笑了笑,心裡的失落更叫她無地自容。
暗中關注她,就算是一個微表情都不放過的佐助有種黔驢技窮的感覺。見櫻恹恹的不想多說,不善言辭的他幹巴巴地叮囑她好好睡一覺。
櫻點點頭,笑容淡得像片被陽光穿得千瘡百孔的雲。佐助目送她一個人上樓,心亂成一團麻……
“唉,你又怎麼了?”
“這麼嫌棄的口吻!還問我怎麼了?你說我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