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默也是官場上的老狐狸,并沒直接拒絕我愛羅的提議。可話裡話外表示砂隐當前的财政水平根本支撐不起這個項目,伊赫會全力相助這種利國利民的好事,條件是伊赫一旦出資參與,鐵路兩端就不能是木葉和砂隐。我愛羅當即以兩國忍者組織本就擔任保衛諸侯國的職責,鐵路要連接其他地帶會帶來危機而婉拒。
我愛羅有憑有據的推辭讓涵默無言以對,又提出另一個讓我愛羅犯難的要求,公開招标鐵路施工方。
按照涵默的原話,雷門公司再有資質也來自火之國,一旦鐵路建成,就會承擔日後的運營養護工作,那樣就給了火之國很多主動權。
涵默要站在兩國外交的角度分析,連我愛羅都無法反駁。這老狐狸擺出一副與砂隐一體同心的模樣,生怕便宜了火之國及木葉,但我愛羅豈能聽不出涵默想讓他弟弟伊赫慕德管理的家族企業伊赫集團摻和進來。
伊赫集團财大氣粗,是全忍界最大的油氣開發銷售商,并從事其他輕工業,可在建設項目方面并無建樹。
我愛羅一開始心裡還很有把握,因為他清楚讓并無資質的伊赫參與,鐵路修建勢必延期。哪怕建成,砂隐仍無法擺脫伊赫長久以來的鉗制,所以他甯可選擇外來承包商也不信任伊赫,于是提前秘密聯系忍界最權威的評标專家門佐渭東波,他的祖籍便在砂隐。
門佐是砂隐人口最多的姓氏,雖沒有系統的家族體系,卻出了不少英才。除“毒仙”門佐千代姐弟,“赤砂風岚”及“赤砂之蠍”父子,還有砂隐特産梅乃宿梅子酒的創始人門佐梅乃宿。
渭東波作為為數不多從砂隐走出來的人才,非常支持我愛羅的計劃,于公于私也不贊成伊赫再攪和。況且,雷門公司的信譽與資質毋庸置疑,就算公開招标施工乙方,雷門公司也不會落榜,可關鍵時刻出了問題……
“從渭東波出乎意料地轉變态度時起,我就發覺不對。眼看招标會提上日程,我多次登門拜訪,他隻是搖頭不語,神色慌張。後來是細心的手鞠發現,一向與他如影随形的獨生女,十四歲的門佐胧月夜不見蹤影,我們故意提起那女孩,渭東波的反應非常大,甚至跪下求我不要再逼他。”
“看來很可能是胧月夜出了事,才令渭東波臨時變卦……十有八九和這次招标有關。”
櫻印象很深當我愛羅一說完渭東波的異常,佐助像銳利的鷹眯起眼睛,道出這個不寒而栗的猜測。
“佐助說得對!渭東波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多說。要說和伊赫無關,我第一個不信!”砂瀑勘九郎咬牙恨恨道。
“唉……”我愛羅揉着眉心,瞧着也是疲憊至極。
他靠在旋轉椅上,身子微微側向窗外濃得密不透風的夜:“可惜我們沒證據,渭東波也拒不配合,像生怕我們會妨礙他。就算手鞠和不久前來到砂隐的奈良鹿丸也在努力做工作,渭東波卻連面兒都不見。”
這的确是死局,如果推理沒錯,胧月夜已被某種勢力控制,渭東波迫于女兒的生命安全不敢聲張,自然多次回絕我愛羅的幫助。
“也就是說,隻要找到胧月夜讓渭東波安心,他這個當父親的就會繼續站在砂隐和木葉這邊。”相較于我愛羅的無奈和勘九郎的憤恨,佐助的情緒波動并不大,甚至帶點兒自信。
“我也……同意。”櫻鼓起勇氣,小心地瞟了眼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佐助,忙别過發燙的臉:“既然胧月夜很可能遇險,渭東波無論如何都隻能妥協讓步,但解決了他的燃眉之急,他還在我們戰線。而且……”
隻要佐助參與,一定不會有問題的。櫻終究沒說出這句她最想說的話。但看到這個強大如神佛的男人,她就很心安,一如兒時的信任。
佐助不動聲色地勾唇,我愛羅起身,看向佐助的眼神一掃以往的冷漠與敵視,多了幾分期待:“接下來就拜托你們了。特别是宇智波佐助的名字,足以震懾地下社會那些見不得光的老鼠。”
我愛羅聽着像褒獎佐助的話傳到櫻的耳中,讓女孩心生一種說不出的哀傷。
身旁這位像月亮忍痛切下自己一部分塑造的美男子,就因他們宇智波标志性的黑發黑眸,還有他為隐藏缺失的左臂而常年脫不下的黑披風,包括他曾經黑暗的過去……一望無際的黑,注定她愛的男人必須活在陽光夠不到的陰影裡?
聽到我愛羅對自己的評價,佐助的眉眼如枝頭經過狂風後仍未落下的枯葉顫了顫,霍地肅然道:“還有一點我很在意,倘若胧月夜被放回來,劫匪不擔心她說出真相,還是說……”
孤身闖蕩忍界多年,佐助什麼醜惡沒見過,覺得此事并不簡單,皺眉道出自己的疑問:“劫匪也許對胧月夜做了什麼手腳,有把握她父親渭東波不敢聲張!”
氣氛像嚴冬打開門後撲面而來的寒風,把人千刀萬剮。别說櫻捂住嘴,擔憂那個素未謀面的才十四歲的少女可能遭遇什麼,同樣甚少顯露情緒的我愛羅也面色鐵青。
“哼,我比你們任何人都了解忍界那些聳人聽聞的事情。所以——”佐助的神情若歲寒立起來的傲雪松柏,在風霜中磨砺出堅毅:“就算不是為了這條鐵路,我們也要救出胧月夜,揪出那股躲在和平年代背後,仍興風作浪的惡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