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知道我想做什麼?”
“隻要是佐助君願意的,我都……”
“毀了木葉!”
“如果……佐助君真這麼想,我可以……”
那時的佐助實在咄咄逼人,櫻閉眼,不敢再看下去。
因為接下來,便是他要求自己殺害命懸一線的香磷,好證明她的誠意。可他已看出她在撒謊,真對自己下殺手……
而第二次,他差點兒殺了要偷襲他的自己。櫻怎麼都想不到,那個自己深愛多年的男子真的兩度對她下殺手。
假如第一次她可以勸自己,佐助那麼做是故意逼卡卡西老師出現,那第二次他右手狠狠掐住自己頸部,左手奪過苦無,發瘋一樣刺向她,是真要置她于死地!
“不——佐助君不要啊——”
春野櫻承認自己再愛宇智波佐助也是貪生怕死之徒。忍者職業帶給她生命安全很多不确定性,她也做好随時有個三長兩短的準備。
可無論怎麼死,被“赤砂之蠍”一刀捅死、被假冒日向甯次的白絕暗殺……她都不想被最愛的宇智波佐助殺死,否則她十多年的執念算什麼?她自我折磨的愛不成了國際笑話?
“怎麼了?别害怕!我在呢。”
“你……是你!!!”
“櫻?”
“走開!!!”
受傷有很多種,身體的傷是藥物和休養能逐漸治愈的,心裡的傷卻無藥可治。
心中一直烙下傷痕的櫻不知道,此時她一副渾身帶刺像見了惡鬼的模樣,把佐助紮得血肉模糊。她無意中懲罰了他,也傷了他,她什麼都不知道……
宇智波佐助總以為睡着睡着掉下床是超級大白癡漩渦鳴人才能幹出來的蠢事,輪到他自己在意識不清又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春野櫻的怪力猛推下床,他摔得渾身吃痛。
很難相信那麼高傲的自己被這個向來對他百依百順的女人如此莫名其妙地對待後,他仍平心靜氣,忍痛站起。也許是因櫻像受驚的小鹿兩肘抱膝,驚恐的翠眸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她的恐懼是搖晃後的汽水瓶,擰開時一發不可收拾地冒着泡。
佐助從櫻惶恐的眸中讀出那股宛如從瓶子裡噴出的激烈,真正接觸的卻是柔軟的泡沫感,一點點兒化作脆弱的奶白,像新生嬰兒吹彈可破的皮膚,動一下就凹下去。
“要緊麼?”佐助嘗試走近她,櫻朝後縮了縮,眼裡滿是驚魂未定。直到看見佐助單手捂着肋下,她搖搖頭,膝蓋爬到床頭:“佐助君!對不起!還疼麼?我不是故意的!我……”
她雙手拽着他衣擺,若驟然松弛的帆從桅杆上滑下,可佐助這艘船總有她降落的地方:“沒關系,倒是你……”
櫻額角上的紗布漸漸洇出紅,小臉被淚洗得清亮透明,恍如一個随時會破滅的泡泡。佐助摟住她,語氣藏不住心疼:“走,趕緊找醫生換藥!你額頭的傷還沒好!”
還沒反應過來,佐助扛起她離開病房,出門時正好閃過另一抹淡粉色,佐助冷哼一聲無暇理會……
“雖不是緻命傷,也得好好養養。傷口有化膿的傾向,要等淤血自己消融後才能用醫療忍術鞏固治療。櫻小姐是聞名忍界的醫療忍者,體力恢複好後也能自行治愈,沒事的。”内輪醫生親自給櫻換好紗布,與其說寬慰她,不如說寬慰一進門就憂心忡忡地看着她的佐助。
這個總是一臉肅殺的男人面對同樣是粉發的女子,表情是不同的。或者說上次好心送另一個留着粉色長發的少女來時,該是因這位粉色短發女子。
“多謝了。櫻,我們走。”佐助小心扶着櫻起來,正好在門口撞見神色複雜的門佐胧月夜。櫻像做錯事的孩子下意識地松開佐助,結果被他緊緊拉着。
“佐助君,别這樣……”
“你不是答應在一起麼?怕什麼?”佐助正眼都不看胧月夜,帶着櫻越過她。
在一起?
這三個字像條彩布蒙住櫻的眼睛,眼中滿是彩虹的她被佐助一路輕飄飄地帶走,哪能看到胧月夜聽到那三個字時瞬間跌出眼眶的淚。
愛情從來都是對一個人的偏愛,對另一人的殘忍。胧月夜咬唇凝望着離去的兩人,靠在門框上喃喃:“原來如此。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他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胧月夜凄婉一笑,一身米白色和服有種遊離于塵世外的輕然。她走路時腳步不穩,背影是一縷幽靈,悄悄消失在看不見的盡頭……
“佐助君!你等一下!”
回到病房,櫻咬咬牙還是甩開佐助一直緊拉着她的手:“你是認真的?胧月夜怎麼辦?她……她才是你的前世戀人啊。隻有她恢複記憶,我們才能知道這一切事情的原委!”
她說完就後悔了,因為佐助突然冷冷瞪着她,黑眸裡的怒氣是暴風雨前烏沉的陰天在電閃雷鳴的崩裂後,拂來一陣陣風一般的蕭條:“喂,你就那麼想把我推到别人身邊?你又憑什麼說我拿這種事開玩笑?你以為我在玩戀愛過家家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