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绯櫻的轉世》
人有時候最怕知道一個明确的日子,一旦有了最後期限,等同于定好一個行刑的日期。等待的過程像頭頂懸着一把遲遲不落的大刀,倒不如給人一個痛快。
失去記憶的春野櫻在伊赫公館靜待月底伊赫祭到來的日子裡,心中無數次湧現出這種不祥的感覺。明明要和深愛的男人訂婚,她卻總覺得世界末日要來了。
每次漩渦宇助過來探望自己,她總像迷路的小孩摟緊他冷冰冰的身體,也永遠得不到一絲實實在在的溫暖去撫慰她莫名的恐懼:“宇助君,我害怕……”
最近一直沒修理頭發,櫻原來的短發已長得沒了型,垂絲至肩下一段柔軟的浮光錦。
宇助看得失神,撩起她耳邊一绺兒,發絲繞指出粉色的螺旋,有着一圈一圈飛升到幸福的希冀:“怕什麼啊?”
再留長些,就更像他心愛的門佐绯櫻了。宇助笑容輕軟,缭繞在唇畔一片霧霭朦胧。
櫻煙視着宇助和她記憶中一模一樣又總有些不同的容顔,手小心觸碰他發涼的臉:“我不知道,嫁給宇助君是我從小的願望,做夢都在想。可為什麼快實現的時候,我倒沒那麼高興了。”
她居然不高興。宇助溫柔的眼神從雲霧凝結成寒冰,笑意涼薄了不少,推開櫻時像折斷一枝花:“绯櫻,你變心了?”
“沒有沒有!我隻是……”
“想要我安心就證明你的真心,我不希望這一世再跟你分開!一點兒都不希望!”宇助大力将櫻整個人攬住撞入自己懷裡,他“穢土轉生”的身體是再多柔情蜜意都捂不熱的寒冰,給櫻的血肉之軀一陣鑽心的吃痛。
櫻出于本能想推開帶給她強烈不适的宇助,感受到他擁住自己的雙臂亦正強烈地顫抖,像怕極了她會離開他,櫻還是心軟了,在他懷中柔順地依偎:“我不走,我永遠永遠不會離開宇助君,绯櫻最喜歡宇助君了……”
绯櫻最喜歡宇助君了。
就算伊人已逝數十載,門佐海老藏也忘不了女兒門佐绯櫻夢裡和病中都不忘呢喃那個男人的名字,她最魂牽夢萦的漩渦宇助。
被安置在女兒生前所住的一片粉色的房間裡的門佐胧月夜如一朵安睡的月季,早已冷靜下來的門佐海老藏怎麼都看不夠這個據說是女兒的轉世,更和女兒相貌相同堪稱複制出來的陌生女子。
用“陌生”形容她是海老藏再思女心切也不會輕易突破的底線,因為最大的疑點也在這兒。縱然靈魂相同,轉世與今生也不可能如出一轍。
身上亦秘密地流淌着漩渦一族的血脈,更深谙這古老一族各種秘術的海老藏,總覺得這個女兒的“轉世”有大問題。
根據宇智波佐助的說法,胧月夜作為绯櫻的“轉世”被施加巫術“玉藻前”混亂了今生的記憶,也喚醒了前世的部分記憶。在全部記憶恢複前,會出現類似沒有任何生命體征的“活死人”狀态。
海老藏那時聽着就發覺不對勁兒,因為印象中真正的“玉藻前”不是這樣用的。
在他的認知裡,世上就不存在這種術,人投胎轉世勢必會忘掉前世種種。唯有二代目火影·千手扉間發明的“穢土轉生”可以起死回生亡者并留存在世時的記憶與能力,“玉藻前”則是一種給傀儡賦予生命的禁術,代價是以活人為祭品複制出“人”。
多年前姐姐門佐千代為複活死去的兒子“赤砂風岚”而醉心研究的“己生轉生”之術,就源于神秘的渦之國禁術“玉藻前”。
“己生轉生”也是通過犧牲活人的生命能量換來一個永久不朽的傀儡。由于這種術有違人倫道德,争議很大,千代隻好放棄。
可她最後也是用這個術獻出自己的生命,換來五代目風影·砂瀑我愛羅起死回生,讓禁術多少有了溫度。
用她的話講,她過去做了很多很多錯事,生命最後時刻,就做點兒真正有意義的事兒吧。
連女中豪傑的姐姐都問心有愧,作為同母異父弟弟的海老藏也不敢說自己無愧于心。
因對“玉藻前”不是很熟悉,海老藏當時未打斷佐助,事後他越想越覺得匪夷所思。但能肯定的是,眼前的女孩不像活人,更不是绯櫻的轉世……
宇智波佐助這段日子的每分每秒都像承受酷刑。
眼看春野櫻始終呆在伊赫公館閉門不出,身為風影的我愛羅也不能為了兒女情長阻礙已被六代目火影·旗木卡卡西同意的聯姻,何況新任風之國大名伊赫卓是支持風火鐵路修建的投資者,為了大局和大義,宇智波佐助的痛苦就顯得那麼卑微,卑微如他們說覆滅就一夜之間被殲滅的宇智波一族,好像他們的命就不是命,遠比不過村子這個最初建立就是要保護大家的港灣。
連日苦熬,佐助心裡悶得難受,胸口從沒被堵得這麼嚴實過。呼吸氣管失靈在日複一日一籌莫展的死局中,他常覺得大腦缺氧,呼吸困難。
“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這次嘗試請你到沙門閣喝酒解悶,還以為你會拒絕。”
“堂堂風影賞臉,我不會不識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