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再見》
風之國砂隐忍者村的高層顧問,曆經二代目風影·門佐沙門、三代目風影·砂瀑赤炎、四代目風影·砂瀑羅砂、五代目風影·砂瀑我愛羅的四朝元老門佐海老藏逝世,享年七十九歲。
他的離去像可以撕裂的點狀帶又斷了脆弱的一截,一寸寸分隔舊時代與新時代,把越來越遠的過去逐字逐句印入曆史,構成時代洪流裡一朵小小的浪花。
比起這位元老級人物的壽終正寝,我愛羅親自書寫的挽聯“三代忠烈昭日月,四世同堂來生緣”引起軒然大波。
衆所周知,他們家的第三代子孫,曾威震忍界的“赤砂之蠍”是殺害了三代目風影,更加入“曉”組織的罪犯,與“忠烈”實在大相徑庭……
流言如入冬的第一場雪,短暫的漫天飛舞也熬不過暖陽重現的萬丈光芒。雪化的那天明媚若春日,五影會談在火之國木葉忍者村舉辦。
這次會談還同時召開了五影接班人茶話會,即各忍者村已明确的下一任影小聚,探讨将來的發展規劃。在無可争議的未來七代目火影漩渦鳴人的推舉下,宇智波佐助夫婦也參加會議。
出席的還是那些老面孔。除了因年紀尚輕将繼續擔任五代目風影的我愛羅,還有雲隐忍者村的達魯伊,霧隐忍者村的長十郎及岩隐忍者村的黑土。
“諸位,聽我說……”佐助冷峻的臉龐在格外鄭重的語氣的烘托下,讓在場人都預感到能讓這個超影級的男人嚴肅起來的事情,一定不簡單:“我和鳴人雖封印了輝夜,可如此強大的她為何要創造大量白絕軍隊,這一點我一直都很在意。”
當年在川之國“曉”的遺址下發現的那種有治愈作用的白絕就是最好的證明,更不必說曾意欲成為十尾人柱力的漩渦宇助。
奈何本就零碎的線索因這些年的風平浪靜而被人淡忘,可佐助從未忘記那個利用宇助多次把他們逼上絕境的慈弦和尚。
原本佐助打算把那個疑似大筒木更豢養了另一隻十尾的家夥也公布出來,但礙于目前仍沒有确鑿的證據,為不引起恐慌,他隻能道出一句霎時冷卻現場氛圍的話:“經過調查,在忍者誕生前,那些白絕就出現了。”
達魯伊聽得雲裡霧裡,疑惑道:“到底是怎麼一回兒事?”
“這隻是我的一種假設……”佐助神色凝重,環顧在場臉色同樣不輕松的衆人:“恐怕将威脅到輝夜存在的事物,已經……或更早就出現在這片土地上!”
鳴人吞了下口水:“你的意思是……難道還有像輝夜那樣的家夥在這個世界上窺探着?!”
“并非不可能。”佐助颔首,眸光碰上身旁的宇智波櫻,似被紮破的氣球倏然洩出愧疚和歉意。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櫻不好對丈夫有什麼太過親密的肢體觸碰,露出一抹理解的微笑,立馬使這個決心背負一切的男人感受到支持的力量。
“這種事該如何向剛結束戰争的人們解釋?”長十郎依舊是容易焦慮的性子,皺眉說:“況且敵人這般強大……”
“别太緊張嘛!”直性子的黑土擺手說:“今天的事就當作在場所有人的秘密,不可輕易洩露,以免擾亂人心。”
“的确,我也是因為不确定才隻對各位未來的影道出這個自己旅行時調查出來的線索。”
一直注視着佐助的我愛羅心裡歎口氣,颔首說:“我同意,就這麼辦吧。”
既然不确定,調查就得繼續,這個重擔不能完全由同樣有了家庭的佐助一人扛起。鳴人忙說:“我和你一起去!”
“涉及異空間,隻有我的輪回眼能辦到。你是未來的七代目火影,就好好地保護村子。”佐助打斷欲言又止的鳴人,輕哼一聲,勾唇說:“你做好你該做的,我做好我該做的,這不就是你期盼的‘輔助’?”
鳴人捏住自己右臂的義肢,這不正是當年“終結之谷”一戰後他極力勸佐助活下去的理由?難道也意味着好不容易被他帶回木葉的摯友,又要為了木葉遠走他鄉……
“請各位注意,我的任務要當作最高機密!在場人知道即可。未來還是光明點兒才好,不是麼?”
有陽光自會有死角裡的陰暗與盲區裡的黑暗,不存在絕對毫無瑕疵的光明,因而需要一種足以控制并震懾那些黑色面積的框架,讓醜惡在自己面前顫抖,把後背留給盛開希望的黎明……
沐浴在陽光下的木葉和志村團藏的“根”亦是同樣的關系。
即使是開明仁慈的三代目火影·猿飛日斬,也必須依靠“根”的某些極端手段才能維護安定,否則也不會默許那個組織一直存在。
“根”潛伏于不見天日的深淵,紮得越深越穩,甚至不惜吸食更多腐肉形成牢固的根基從而滋養木葉枝繁葉茂,才會有“樹葉飛舞之處,火亦生生不息。火光将會繼續照亮村子,并且讓新生的樹葉發芽”的火之意志吧。
這個過程确實難避免宇智波斑認為的“本末倒置”,即原本用來保護孩子們的村子會被扭曲為一台政治機器,反過來要犧牲孩子的性命去維護。
然而,通過一步步摸爬滾打與世界的不完美妥協的宇智波佐助已大徹大悟,從無絕對的黑暗,從無絕對的光明;從無絕對的邪惡,從無絕對的正義。這大概才是世界那明暗交錯的真面目,因為世界就是一個矛盾體……
那麼常被他們合二為一的家國,分開講亦是一種矛盾。家是最小國,國是千萬家。宇智波佐助今後将不得已舍棄的小家,為的是更多像他們這樣的家能平安幸福。
“櫻……”
“哈哈,就知道佐助君又要跟我道歉,但我這次才不要接受,因為我永遠支持你、理解你……等着你!”
看着在廚房淘米的妻子回眸對自己俏皮一笑,情動的佐助擁住她後背,右手流連在櫻不僅及腰還梳成雙馬尾的秀發間。
“我……”你這樣說,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佐助頭抵在她肩上,從肺腑深歎口氣。
“不必難過,更不必愧疚。就像這盆淘了好幾遍才能幹淨的米,也必會連着裡頭的泥沙和蟲子過濾到水槽裡一些米。佐助君現在要做的,不就是讓每家每戶都能吃上幹幹淨淨的米飯……真是的,我怎麼把佐助君比喻成廚師啦?哈哈哈!”
佐助也笑出聲,其實他想說這個比喻很妙,自己某種程度上也是米中與蟲子同歸于盡的砂石吧。
“我這次一定要找到慈弦。那家夥這些年銷聲匿迹,可我總感覺他是個将來能在忍界掀起新的腥風血雨的存在!如果他真是大筒木,我可能得長期在異空間裡尋找線索……”恐怕好幾年都回不來。
後來的事實證明佐助的判斷無誤。那個真實身份為千年前就同大筒木輝夜一起來到忍界,通過“楔”寄生在慈弦和尚身上的大筒木一式,如今的任務重心是盡快培養出另一個刻上自己“楔”的人并轉生。近來被他買回來的名叫川木的男孩很令他滿意,這孩子日後又在命運齒輪的軌迹下,與宇智波佐良娜那一輩年輕忍者交彙,引出更驚人的秘密與危機……
感受到櫻身體輕微的顫動,似明白他這一走将是很久很久,佐助咬牙,刹在嘴邊的道歉已說膩,他還能為這個女人做什麼?
“行走于異空間非常消耗查克拉,佐助君一定要注意身體。家裡就放心交給我,佐良娜也大了,過了小孩子最難帶的年紀。她聰明懂事很像佐助君,性子也要強,現在都主動要求一個人睡……不過,我可不會像佐助君那麼寵着她哦!我會讓她慢慢學着做家務,早早地培養她獨立生活的能力,這才是我們為人父母對孩子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佐助聽得心裡酸楚,今後佐良娜成長的每一步,他這個爸爸都會缺席。
如果他隻是一個普通男人,他真想教女兒如何當一名忍者,教會她家族最拿手的火遁與手裡劍術,好好地陪着她、親眼看看她一點點兒長成大姑娘啊……
“話說回來,還是遺憾沒給佐良娜添個弟弟或妹妹,這樣她也不會太孤單。特别是回到木葉後,我就一直忙工作,佐助君這一走……”
“櫻,和佐良娜當年出生時的想法一樣,我們要她一個孩子就行。”
櫻扭過頭,狡黠一笑:“佐助君到底是心疼我再生一次孩子會受苦,還是心疼我一個人帶孩子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