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番外一：命運的齒輪（上）》

無論生死都被命運的齒輪無情地碾壓，最後敗于現實活成自己都認不出的癫狂樣子，我，漩渦宇助，承認自己是個笑話。

——題記

作為含着金鑰匙出生于忍界東南汪洋渦之國玉女宮皇朝的太子，曾被譽為天之驕子，文武、才藝都完美如忍界大陸源氏皇朝光源天皇重現的我，在十六歲那年淪為失去一切的喪家犬。

意外突如其來的政變，悲傷共赴黃泉的父母，可面對兇狠殘暴的叛軍，所有親兵不是倒下就是投降以緻最後一人奮戰到底的我眉頭都不皺，鋒利的切刃造橫掃千軍，怒放出華麗的血花，把鮮亮的溫熱飛濺于我青面獠牙的豺狼面具上……

繼承玉女宮一脈男女皆面柔貌美特征的我，是為數不多揮得了文墨，亦能扛得起刀槍的男人。

因擔心過于陰柔的相貌和瘦削的身材給十三歲第一次帶兵鎮壓駐守東部平原白虎宮一脈叛亂的我會輸了氣勢，在唯一支持我放手大殺一場的祖母雪姬太後的建議下，我特地戴上這張猙獰的面具，最後憑實力取得輝煌的成功，讓所有人都對我這個先前被他們視作又是位憂郁才子的貴公子刮目相看。

可惜在對白虎宮一脈處置上産生恻隐之心的我仍被祖母批判骨子裡随了祖父紋森天皇、父親元朔天皇的婦人之仁。

相比于身為女子更是在曾祖父浴才天皇時期，就因過人的膽略和鐵血的手腕而被當未來參政議政的國母而培養的祖母下達的對逆賊白虎宮一脈屠族的指令，我承認自己作為未來的君王，還是達不到曾開創盛世的曾祖父的狠辣。

優秀的統治者都該如皆已仙逝的曾祖父和祖母般鐵面無情，所以從祖父到父親還有我，短短三代人的光陰就因該死的心軟悄然蛀空玉女宮皇朝的根基。

可我仍想對命運發出一聲心底的反問，心軟當真十惡不赦？對敵人的仁慈是對自己的殘忍，那對親人的仁慈又算什麼？

“宇助哥哥！救我！”

“漩渦宇助！你妹妹綠羅公主已中了青龍宮一脈的蝕骨草劇毒，唯有獨門秘方侵心蘭以毒攻毒方可化解。想要你妹妹活下就放下武器，休再作困獸之鬥，否則……”

所以，我該怎麼做？把殘忍轉移到親妹妹身上？

“放了她，要殺要剮随你們便。”

丢下手中滴血的切刃造，摘下面具的我露出一雙殺紅的赤眸。兩聲哐當的清脆，霎時更永遠坍塌了玉女宮皇朝最後的脊梁。

這絕非明智的決定，憑我的能力殺出重圍留得青山，而後東山再起毫無困難。顯然敵人深知我難以對付，才專挑我的軟肋下手。他們挾持我年僅十四歲的妹妹漩渦綠羅，隻有我投降，因女兒身而不足為患的妹妹才有活路。

沒出息到為了一個女人毀了自己，這是很多人對我含着惋惜與奚落的評價。

可我覺得小到一個男人，大至一個國家要慫到靠犧牲本該被保護、被心疼、被寵愛的女人換來所謂的安定，究竟是誰沒出息？

抱歉啊，祖母，自小被您親自教養并寄予厚望、稱贊為遠比祖父和父皇傑出的我，也被您教導要像敬愛您和母後、疼愛妹妹那樣尊重、愛護所有不分貴賤的女子的我，最後為了妹妹付出如此慘重的代價，您在九泉之下……會理解我吧？

因為我始終認為，男子漢大丈夫就該頂天立地，敢作敢當！為救妹妹成為階下囚的我……雖敗猶榮！

比起身為前朝玉女宮一脈皇太子的我，我想隻是公主的綠羅會平安無虞。至少保住妹妹一條性命，我就算去陰間見父母也不會愧疚。

然而世事難料，死亡并沒有如期而至，我活下來了，卻陷入另一個地獄……

新建立的青龍宮皇朝開啟渦之國曆史嶄新的一頁，天皇漩渦慶元對我的處置是以渦之國質子的身份流放到忍界大陸西南沙漠的風之國砂隐忍者村，我将在那裡被終身監禁，任人宰割。

我知道慶元這一招意欲瓦解曾祖父時期與火之國木葉忍者村建立的盟友關系，當時還把我祖父的表姐，地位尊貴僅次于玉女宮一脈的零無宮一脈的漩渦水戶公主遠嫁給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間。

如今改朝換代，慶元清楚已覆滅的玉女宮皇朝到底和木葉有些關聯，這才迫不及待同與木葉對立的砂隐結盟，把我作為質子進獻。

說好聽點兒是頗具古韻的質子，實則是待宰羔羊般的實驗體。畢竟，漩渦一族憑強大的生命力和封印術威震一方，急于在忍界崛起的風之國對這種力量很好奇。

離開故國前，羔羊般的我被永久封印忍者能力，右額上小小的紅色“愛”字如犯人的刺青，時刻提醒我不再是昔日風光無限的太子殿下，不過是一隻稍有不慎就客死他鄉的蝼蟻。

可悲的命運在我乘船前看到那抹熟悉的翠綠添來一筆纖弱的明亮。綠羅大聲呼喊着似一股疾風奔向押送我的船，左額上相同的“愛”讓我眉心一跳。

“宇助哥哥，綠羅要永遠和你在一起！”

她青眸裡閃過超乎年齡的堅毅，繼而在我懷裡哭泣。那一刻仿佛回到我們無憂無慮的童年，嬌蠻的綠羅小公主一哭鬧，唯有寵壞她的宇助太子能哄好……

我摟緊哭得發抖的綠羅，突然感覺自己黯淡無光的生命依舊有價值，那就是守護好我的妹妹，我僅剩的親人。

船兒用蠻力推開抽泣的海浪，我擁着綠羅眺望日暮煙波裡愈發朦胧如夢的故國，不由得想起多年前，已被誅滅的白虎宮一脈曾有一位名叫漩渦百筠的巫女叛逃祖國前往忍界大陸，不知她當年被迫逃離家鄉時，會不會也像此時的我一樣打心底不舍？

也許是命中注定，我後來竟與她的後人在砂隐相遇，更結下刻骨銘心的孽緣……

寒绯櫻兮懸棗林

有緣無分聽天命

望君放手兮遇知音

寒绯櫻是我對她的全部印象。既然她美好如堅韌美麗的寒绯櫻，沒有未來的我就更不該耽誤人家，便以自己最擅長的和歌婉拒那個名叫門佐绯櫻的女子。

我想和綠羅同歲的绯櫻對我所謂的喜歡，不過是大多女子停留于外貌膚淺的迷戀。生長在溫室裡的她要真的思想成熟，就絕不會對我動情。

除卻道德與責任，我不接受她還出于另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來到砂隐後，我慢慢得知她十有八九是百筠的孫女。

百筠原是渦之國白虎宮一脈的公主，因愛上外族男子被曾祖父懲處，後在青龍宮一脈的藤隴親王，也就是慶元父親的幫助下逃離。東窗事發後藤隴被斬首，自此為玉女宮及青龍宮兩脈埋下仇恨的種子。

渦之國本就嚴禁族外通婚，水戶公主僅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