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瑤捏緊方向柄,不由得蠱惑脫口:“不用這樣宴禮哥,畢竟是我先邀請你,”她微微偏頭,眼梢瞧住敖光北,“就……我們之中輸了的人讓位,換光北玩,怎麼樣?”反正她和敖光北還約了晚上,和敖光北玩的時間不差這一局兩局。
“好。”心願達成,顧宴禮面上露出笑容。
聽完傅若瑤的話,敖光北登時停步,倏地收緊手指,愣在原地。
那條心動短信……原來,自己并不是她第一個邀請玩遊戲機的人……
沒聽到敖光北表态,傅若瑤扭身對向敖光北,細聲又問了一遍:“怎麼樣?光北你願意嗎?”
敖光北安靜地凝望着傅若瑤,他右手插在褲袋,手中緊攥一個小禮盒,因為攥得太緊,指節逐漸泛白。禮盒裡裝的是一對綠松石耳墜,淺淡的藍,像兩顆青色的淚,是他做了整整一下午,想要送給她的禮物。
禮盒棱角刮磨上他掌心,硌得人生疼。敖光北抿唇,看着傅若瑤那雙無知無覺又懵懂不解的眼睛,敖光北忽地一松,放下禮盒。
算了。
他抽出手,壓下所有心緒,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願意。
“好嘞,咱們開始吧,”傅若瑤高興回身,不忘對顧宴禮下戰書,興奮道,“宴禮哥,你這次輸定了。”
顧宴禮也笑:“現在說輸赢,為時尚早。”
敖光北沉默地站到傅若瑤身後,看着他們遊戲對壘,而原本專注的傅若瑤忽然察覺視線變暗,原是敖光北的影子籠上了自己。不知為何,意識到這點,傅若瑤一下覺得慌亂與緊張起來。
許是在意,在意他與自己的距離,所以在意到不能專心;許是愧疚,想起自己與他說要一起玩的事,可現在和宴禮哥玩得開心,卻半句也未曾與他解釋;許是擔憂,自己外出閑走,回來時身上微汗、頭發出油……
思緒擾亂,傅若瑤手下春麗失了章法,漸漸落了下風。
“看來我要反敗為赢了。”顧宴禮笑着提醒。
傅若瑤沒了輸赢的鬥志,也沒了遊戲的樂趣,隻想先離開敖光北視線,她微微起身,預備放棄投降:“光北,你玩……”
“吧”字還未出口,敖光北就彎腰,強勢攏住了傅若瑤松懈的手,将她帶往方向杆和按鍵,重新玩了起來:“現在說輸赢,還為時尚早。”他用了顧宴禮的話,既是對顧宴禮說,也是對自己說。
敖光北這一舉動,讓傅若瑤心髒劇烈跳動起來,她不知這是摒住呼吸的原因,還是敖光北貼在她頰側的原因。傅若瑤不敢動,刻意放慢呼吸,隻覺得手指都僵直了,但敖光北的手覆在她手背,卻是極其靈活。
他些許粗糙的指腹按着她纖細的指骨,帶着她快速移動、前進,春麗也像重新注入了力量,連貫揮拳、踢腿,将顧宴禮操控的飛龍打得節節敗退。
在這一刻,世間萬物似乎都消失了,她身邊隻有他,被放大的他,他的呼吸、他的氣味、他的身軀、他的掌心……統統刻進她的身體、刻進她感知,傅若瑤心跳加速,忍不住偏頭偷看敖光北。
他的睫毛很長,鼻子高挺,颌面齊整,唇鋒……她忽地正回臉去,盯着屏幕,不敢再看。
而敖光北也沒好到哪去,他隻覺得心跳加速,一秒快過一秒,他努力克制着呼吸,不敢看她。
他憋着一股氣,這股氣許是嫉妒、委屈,間或雜失落或愠怒,可現在,這股氣早變為了忐忑和緊張,隻剩下忐忑和緊張,或許,還摻雜了些許勝負欲。他拼命壓制下自己,将注意力放到遊戲中,但部分的自己,仍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仍無法遏制地遊離向她。
原來她這般小,肩膀小,手掌也小,好似自己一臂便能摟住她;原來她這般香,似一蓬一蓬的桂花,帶着金秋尚未散去的暖意;原來她皮膚這般白皙,與自己簡直是天壤之别,而自己似乎再靠近一點,便能碰到她臉上細小的絨毛……她的臉一定很軟,或許像她紅潤的唇一樣。
敖光北緊着下颌,神色剛毅,眼睛死死盯住春麗,不敢看傅若瑤,也不敢再亂想。他知道,隻要看她一眼,春麗就會輸給飛龍,他不要她輸,他也不要自己輸給顧宴禮。
敖光北這樣貼着傅若瑤玩遊戲,自然吸引了章明和譚慕慕。
譚慕慕咬唇看着傅若瑤和敖光北,目光瞥過牆角攝像頭,如此發展下去,她隻會更加不好組CP,自己必須盡快行動了。
章明站在顧宴禮身後,調侃地看了一眼模樣專注、卻面頰泛紅的敖光北和傅若瑤兩人,牙酸地嘬尖了嘴,又看向孤零零的顧宴禮。
顧宴禮早發現了敖光北的行動,而敖光北的主動與傅若瑤的不拒絕,自然也影響到了他,飛龍的優勢變為劣勢,和春麗勉強打了個平。
“怎麼回事,兩個人玩有遊戲加成?”章明突然咧嘴一笑,俯身靠近顧宴禮,兩手啪地一下按到顧宴禮手腕,氣勢十足,“宴禮别擔心,你也有我。”
“你幹什麼?”顧宴禮語氣明顯帶着錯亂。
“哈哈,我們倆好哥們buff,一定能戰勝他們!”章明笑得狂放,雖未幹預顧宴禮,但言辭不斷鼓勵顧宴禮,試圖增加氣勢,“對……是這樣打……幹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