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換洗的外套,世子須得換上,那宋家小公子會來此接你,春杏跟在你身邊我放心。”
謝長念驟然轉身,“春杏?為何是春杏!?你不跟着我?”
這兩月來,但凡有什麼事,都是劉管家陪着他。
劉管家隻笑,“世子乖,我還要留在王府處理事務。”
謝長念冷哼一聲扭過身,“随你。”
午時一刻,太陽直挺挺的挂在頭頂,炙烤着大地,綠葉在日光的照耀下都有些發焦。
柳絮親眼看見司萍換上世子的衣服。
劉管家心細,提前命人改大了幾碼,如今穿在司萍身上正合适。
司萍将頭發高高豎起,帶上玉冠和黑色遮光兜帽,在柳絮和宋清溪面前轉了一圈,“怎麼樣?有沒有什麼破綻?”
柳絮仔細看了看才搖頭,替司萍将面上的黑紗掀了起來,鄭重道:“城内見。”
她們商議好,司萍逃出城後邊直奔冬霜村,帶消息給文玄和楊天邑,趁叛黨注意力還在世子出逃時,殺個出其不意。
而宋清溪則帶着世子安穩呆在宋家密室。
此時的柳絮便能全心伏擊王平和唐義等人。
司萍點了點頭,輕聲道:“城内見。”
柳絮将一柄匕首遞給司萍,讓她藏在身上,“保護好自己。”
司萍将匕首放在懷中,清麗的臉上揚起一抹笑,“放心吧,他們抓不住我的。”
宋清溪沒有什麼可給她的,隻是不想氛圍如此沉重,隻唬她:“還不快再檢查檢查,萬一衣裳哪裡長了,路上直摔跤。”
“你以為誰是你啊,”司萍不屑。
“你…..好男不跟女鬥!”宋清溪不和她争,誰叫他真的在她面前被絆倒過。
門外是劉管家給司萍安排好的人,都是些王府的老人,還都是一等一的打架好手。
他當着柳絮等人的面沖他們低聲道:“都聽好了,出了這王府,司萍姑娘便是世子,她說什麼,你們就聽什麼。”
“違令者斬。”
“是!”
司萍朝着柳絮最後望了一眼,毅然走入人群,而宋清溪帶着身側的世子混在人群中,在拐過兩個街道後,走向另外一個方向。
院子裡忽然就空了下來,柳絮朝劉管家抱拳行禮,眉眼肅穆,“王府就交給管家了。”
劉管家摸了摸花白的發須,“柳典軍盡管去,無需擔憂這裡。”
柳絮下意識摸上腰間的軟劍,點頭走出王府。
待人些都去了,劉管家才看向角落,“周嬷嬷,他們都走了,你這邊準備好了嗎?”
“都備着呢。”
“好啊,那就好。”
劉管家忽地想起什麼,轉頭問道:“你進王府多少年了?”
周嬷嬷笑,“劉管家你糊塗了,我們是同一年進的王府。”
“啊對,都快六十年了吧?”
“還差一年。”
劉管家笑,長長歎了口氣,“也快了。”
老王爺都去了好多年了。
河間城郡守府。
王平舉杯朝向魏越軍,“這一杯敬我和魏郡守的合作。”
“若非魏越軍,我王平也不會有今天。”
魏越軍笑得坦然,“那也是,若非我魏越軍有眼無珠,也不會同你親如兄弟,引狼入室。”
“魏郡守這話就嚴重了,明明是你慧眼識英雄,”王平笑得得意,一把摟過身側的歡玉。
歡玉隻裝作羞,輕輕拍了王平一下,“還有外人在呢,更何況哪有大人您這麼誇自己的。”
王平哈哈一笑,朗聲道:“還不把你歡顔樓的姐妹們喚上來,好好招待魏郡守。”
歡玉斜着身子,嬌嬌應了一聲,嘴角挂着媚笑,“奴家這就安排。”
“早就聽聞魏郡守要來,奴家可是特地排了一場好舞。”
歡玉拍了拍手,兩行美人娉娉袅袅地走了上來,明明是暑熱之際,卻一改薄紗,穿着一身春裝。
王平心間一動,下意識懷疑歡玉。
“美人這是……”
歡玉附上他的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引得王平大笑,“好啊,真是好!”
魏越軍初不知意,可待音樂一響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難看。
這分明是唱的襄垣城鄉間小調,講的義子殺養父的鄉野故事。
好啊王平,魏越軍死死掐緊自己的手掌,指甲都快陷進肉裡。
他擠出一抹笑,“王大人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