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猜到安分十數年的突厥竟早已派人潛入中原,居心不良!
甚至這群人還是中原面孔,若非一時走漏語調,誰能猜到他們同突厥關系匪淺?
再者,他們兵器來源成疑,毒物更是與上京關系密切。
隻怕早已和中原勢力勾結,不知蓄謀多久。
“突厥人?”柳絮擰眉,“程校尉,這群人可都是中原面孔。”
程校尉沉眸,他跟了王爺二十幾年,十幾年前的突厥禍事他亦參與。
當年突厥破關掠奪,燒殺無數。可上京正逢陛下衰竭而去,大皇子登基,政業不穩,各方勢力重新洗牌,又哪有餘力關注關外之事?
突厥破關而入,不僅大肆搶奪錢糧,亦掠走不少人口,将邊關攪得天翻地覆。
當時王爺還是個混不吝的二世祖,正聽聞邊塞落日壯闊之美,帶上一衆侍衛本欲在關上賞景,可誰知正碰上突厥之亂?
若非王妃相救,王爺隻怕早已命喪關塞。
可即便如此,他們帶着王爺回來亦付出不少代價。
王爺脫險後,不忍就此回京,即刻組織河間一帶府兵壯士,返襄垣護城,這才有了後來河間、渤海一帶擁簇的長樂王。
這些人若不是當初被擄走的那些人,那便是長居關外,同突厥牽連交易的商人或走卒。
總之,他們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匪亂,這些人悉數要壓往河間城嚴審!
程校尉當機立斷,命人将牢中匪徒轉押。
速回河間,不可耽誤。
柳絮擡眼看向懷風,此乃大事,無關長樂王,抑或是上京新帝。
懷風既已知曉,勢必要盡快通知夏昀崧,上京亦或有人潛入。
可懷春的傷…..
柳絮進屋,懷春低熱已退,還昏昏沉沉地睡着。
身後,懷風跟着走了進來。
柳絮回身,“方才程校尉的定論你亦聽到,此時事關塞外,事關上京,需要盡快告知夏昀崧。”
“讓他注意上京動向。”
懷風略過柳絮,徑直看向床上的懷春,第一次注意力有些遊移。
趕路匆忙,懷春重傷,定然受不住。
柳絮心中早已有對策,隻道:“懷春同我一處,待傷養好後,再讓她回京。”
見懷風眉眼松緩了些,柳絮體恤他二人兄妹感情深厚,語氣和緩,“待将懷春轉移去河間後,那兒會有更好的大夫。我亦會委托人好好照顧懷春。”
“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懷風拱手道:“多謝夫人,懷風這就出發,快馬回京。”
豎日,程校尉押着人馬回城,身後柳絮同文玄幾人坐在馬車内,懷春眼神虛着,中途喝了幾口水,又換了藥。
懷風騎着快馬,在均安縣已同他們分别。
城門口,宋清溪和司萍收到消息便在那處等着,還喚了大夫前來,待柳絮同文玄幾人把懷春扶出來後,即刻送上軟架,擡去宋府暫居。
宋四小姐聽說柳絮開口托她照應一位友人,哪沒有答應的理?
柳絮對她們宋家有大恩,就算是要她四小姐一半的錢銀,她都願給。
宋清凡親自等在府門口,把柳絮一行迎了進去,路上還笑着:“當初你走得急,我叫我那傻弟弟邀你過府一聚,他遲遲請不來人。”
“我本以為是柳校尉忙,誰成想竟是他沒有開口?一點禮數都不懂,柳校尉擡舉他做事,當真勞累。”
一聽宋清凡說話,宋清溪便覺得不妙,他這四姐姐嘴裡向來吐不出什麼好話!他就知道!
司萍跟在宋清溪身後,掩嘴偷偷的笑。
他就是不想讓柳隊将他和宋家綁在一塊,才遲遲不想開口。
宋清溪也有一些些,雖不多,但做一些小事的渴望。不是以宋家小公子的身份,而是以宋清溪的身份。
柳絮笑道:“清溪做事冷靜有條理,幫助我解了不少大麻煩。”
文玄和楊天邑軍中有事,先一步離去。
柳絮在宋府稍作停留後要盡快去王府同王爺禀報突厥一事,隻道下次上門叨擾宋四小姐。
長樂王府。
程校尉比柳絮先到一刻,如今押出兩個人跪在謝宏青身前,厲聲道:“長樂王在此,還不老實交代!?”
兩日未睡亦未怎麼進食,兩人早已去了快半條命,此時跪在殿前,隻覺眼前昏花。
程校尉送的書信已于昨夜送達,謝宏青一連看了數遍,心中思緒紛雜。